作者: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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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物的一小部分神魂附在了谢延玉身上,
要找到具体附在哪并不难,只需要谢承谨用灵力,从她身上一点点搜过去即可,触碰到妖物神魂所在的地方,他自能感应到。
但也因此,他不得不触碰她,手中蓄满灵力,从她的头顶开始搜起,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发顶,隔着衣衫,能感受到温度有些冷,力道微重,像冰冷危险的刀锋,似乎要剖开皮肤,触碰她的骨。
他一寸寸往下,
头颈,背脊,尾椎,
他触碰到她冰冷的发,修长的颈,削薄的背,最后是细瘦的腰,但并没有感应到那妖物的神魂。
他的手因此在她腰间顿了顿,
她的腰其实很细,被腰封束起,又细又韧,像竹,用手掌就可以轻松丈量,他并没有停留太久,不过是一瞬,紧接着手掌掠过过她的后腰,开始往她身侧搜寻,从侧腰开始。
谢延玉虽然已破金丹境,但谢承谨修为在化神期,足足比谢延玉高出两个大境界,
修士之间有修为压制,平日里接触相处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搜她的身,为了找到那妖物的神魂,他所用的灵力带着些侵/略/性,顺着手掌就这样落在她身上,也令她感觉到一些威压。
威压压得她脸色发白,喘不过气,腿脚也开始发软,还有些头晕耳鸣,
甚至他手指触碰过的地方,还有些微妙古怪的痛感。
随着他一寸一寸触碰过去,那种痛意也一寸寸蜿蜒,像有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触感被无限放大,她大脑都已经空白了,最开始还能咬牙强撑,手捏成拳,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
直到他触碰到她的侧腰,
她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前摔。
谢承谨眼疾手快,握着她的腰,把她捞起来。
离得近了,
谢延玉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侧颈,
她身体发麻,本能地拽住了他的手,借力平衡住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觉他手的温度好像不像平时那样冰冷,有点热,但还不等她确认,就听见他冷声道:“站好。”
谢延玉脑子差点被他的威压压成一团浆糊,这时候听见他的声音,才又清醒了些,
她察觉到他语气有些居高临下,也发觉自己姿态有点狼狈,
她突然有点恼,骨子里那点倔强又冒出头,非要自己站起来。
于是她把手松开,不再攥着他的手,转而去扶旁边的桌子,想要撑着桌子站稳。
但腿还软,脚踝上也有扭伤,她试了试,根本站不稳,
但她也不吭声,抓着桌角的手更用力了。
谢承谨站在旁边,
他也没出声,面色冷淡地看着她,视线扫过她抓着桌角泛白的手指,
半晌,他突然抬了抬手,两只手扶在她腰侧,然后一用力,直接把她放到桌上坐着:“站不稳就坐好。”
谢延玉:。
谢延玉心里更恼火了。
但此时,她察觉到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腰,把她按坐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则从侧腰往上,又开始继续搜寻了,
她顿了顿,还是压住了那股恼意。
正事重要,她配合地抬起手。
他指尖从侧腰,一寸寸到侧肋,
薄薄的衣料拦不住体温相融,他指尖有些发热,最后游弋到她手腕间,
他手指探入她衣袖,从里面勾出一个芥子袋。
然后他从芥子袋里,拿出一片护心鳞。
*
另一边。
沈琅刚疗完伤醒来,就透过护心鳞,看见这一幕,姣好的面容都近乎扭曲了,
也就是这时候,他看见谢承谨垂眸,冷冷看了一眼护心鳞,似乎透过鳞片与他对视。
这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沈琅盯着水幕,和谢承谨视线相交的瞬间,他陡然生出一股暴怒,浑身血液好像都在轰鸣,气血翻涌,他连眼睛都在刺痛,琥珀色的温柔眼爬上血丝,
也就是这时,
谢承谨手指微动,面无表情地把护心鳞碾成齑粉。
水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
那一缕神魂也同时被驱离,回到自己身体里,沈琅受到反噬,一口血吐出来。
他胸腔起伏着,死死盯着已经不再有画面的水幕,表情扭曲怨毒,眼睛胀痛,竟然流下一滴血泪。
然而过了一会,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脸上怨毒的表情随之消失不见,变回了平时温慈漂亮的模样,像柔和的春水一样,只不过他半边脸上都是湿润的血,眼角,唇角都是,仍让他显得有些疯魔。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的腿。
就在刚才,他疗伤疗得差不多了,修为已经恢复大半,已经可以收起蛇尾了。
他这样已经可以去见她了,不会吓到她,会给她留个好印象。
他现在就离开妖界,找去她身边,永远不和她分开,她要什么他都给她,他会跪在地上把一切都捧给她,然后把那些不知廉耻的贱男人,一个个挫骨扬灰。
想到谢延玉,他眼神又柔软下来,
半晌后,他抬手,用指尖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
然后他起心动念,又一次用灵力砸向妖界入口的结界。
原本已有些松动的封印,这一刻遭到重击,被撼动得又松了些,直接裂开了条微小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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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妖界封印突然被撼动,连带着封印周围的几个阵法一起被波及,
天都是谢家辖域,封印处几个阵法不少都有谢承谨参与排布,这时候他因此受到反噬,胸口一阵剧痛,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他闷咳一声,
面无表情地压下了喉口的血腥味,
但饶是如此,他面色仍旧苍白许多,反噬的感觉像是钝刀在不停凌迟他。
谢延玉看不见他的脸色,听见他闷咳了一声,还有点莫名其妙,
她偏了偏头:“兄长。”
谢承谨低低嗯了声。
刚才毁了那妖物的护心鳞,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坐在桌子上,以防她坐不稳摔下去,此时应声时,他声音难得有点沙哑,额角上青筋有些明显,或许是因为在压制着体内的反噬:“怎么?”
谢延玉听出他声音的异样,
她想到他刚才闷咳,心里有些猜测,大约是刚才他和那妖物对上了,受了点伤。
不过她不太关心这个,所以也不准备开口关心他。
感受到他手掌还不轻不重按在腰侧,虽然掌心没有再用灵力,但那处的感官还是被无限放大,她仿佛能感觉到他掌心血管跳动泵血,细微的,一下一下的,隔着衣衫贴着她的皮肤。
这种感觉很古怪,
令她把背脊都绷紧,她不自在地问:“已经将那妖物神魂所附的东西毁去了吗?”
意思是,
如果已经毁去了,事情都做完了,就可以松手了。
但她说话一直这样懂分寸,有点拐弯抹角,很少直白把自己需求说出口。
谢承谨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看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她白得晃眼的锁骨,突然又看见上面的那粒小痣,她皮肤苍白得像宣纸一样,小痣在上面,像熟宣上不小心落了一滴墨点,有点碍眼,让人生出一点烦躁,想用指腹把它用力蹭掉。
半晌,
他抬起手,指尖落在她锁骨,
然而他只是屈指捏住了她的衣领,用力帮她把衣领拉好,指骨泛白,声调克制:“不成体统,穿好。”
谢延玉:“……”
谢延玉正常问个问题,结果莫名其妙被他训斥一句,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她又抬起手,指尖按在衣襟,发现领口只是有点松了,并没有很乱。
也就是谢承谨循规蹈矩,什么都要一丝不苟,才连这一点松散都看不下去。
她觉得他事多,但还是把衣领又拉了一下,然后道:“兄长既都能注意到我衣领松散,想来那妖物所附之物,您也已经处理掉了。”
谢承谨听出她有点阴阳怪气,
他也没否认,只将按在她腰侧的手松开,淡淡道:“是一片护心鳞。”
谢延玉闻言,突然才想起来。
她在妖界的时候,捡了一片护心鳞,不知道是蛇的还是鱼的。
原本捡它,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它想起一点那天在山洞里的事,但回来后就放在芥子袋里,把这事忙忘了。
现在提起这件事,
她思绪才又活络起来,试图回忆山洞里的事,但那段记忆实在太模糊了,怎么回忆都是一片空白,连一点细碎的画面都没有,现在护心鳞也被毁了,也很难再考证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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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