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风不醉人
第105章 赶赴北疆
阳光划过云层, 落在尸坑之中,隐约可见一块破碎的玉佩隐藏在积雪之下,大约是先前搬运尸体之人, 未留意从某具尸体上掉落。
见此,阿眠快步走至那角落,伸手扒开那处角落的积雪, 捡起那玉佩, 哪知穿在玉佩上的绳索另一头竟带着一枝密封的竹筒, 她柳眉一挑, 若有所思地捡起那竹筒。
随后目光扫过四周瞧着似乎再无其他异常,这才提气从坑底一跃而上,瞧着立在不远处的温凝, 快步朝她走去。
谁料还未靠近, 斜刺里冲出一人,手持匕首便朝阿眠扎去,阿眠侧身躲过,只见那人身形一转便扑向她手中的竹筒, 好在她早有防备,足尖一点向后撤去。
那人瞧着阿眠退至土坑旁, 杂乱的发丝掩藏住他的容貌, 依稀可见他嘴角挑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手中匕首一转, 复又朝阿眠扑来。
奈何他身形一动, 忽而察觉腰间一阵阻力, 扭头望去, 原是温凝长鞭甩出, 缠在那人腰间, 如今这挑着眉望他,“你是何人,竟敢在我跟前撒野?”
那人定神瞧着温凝,忽然轻笑一声,“不愧是温家之人,反应倒是极快,你可是来查那温衡的下落?”
寒风刮过,吹起那人散落在额前的发丝,露出嘴角笃定的笑容,他自认为手中有温凝想要的线索,她必然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
哪知温凝听得此话,仿若未觉,一手执着长鞭,一边缓步朝那人靠近,足尖踏在雪地之上,未发出一点声音,她好整以暇地望着此人,似乎思考他方才所言的真假。
瞧着温凝逐渐靠近的身形,那人眸中闪过一道厉色,待到温凝行至距离他三步之遥时,他手掌翻转,飞快往前踏出一步,狠狠地朝她心口扎去。
眼瞅着那匕首便要刺入温凝心口,不远处瞧着的阿眠顿时一声惊呼,便要朝着两人扑来,那人余光扫过,冷哼一声,“还以为此次来的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本以为自己可轻易得手,谁料就在自己快要得手时,温凝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抬手捏住那人手腕,那人顿在原地,无法前进分毫,一时间惊恐地抬头望向温凝。
见此温凝一使力,那人发出一声痛呼,手中匕首掉落在地,她眸中划过一丝不屑,抬脚将此人踹翻在地,随后理了理自己方才出手弄乱的衣袖。
与此同时方才分散开的江子澈兄弟俩,从远处赶来,瞧见方才那惊恐的一幕,飞快将此人制服,“何人派你来的。”
闻言,那人冷哼一声,拒不合作的模样激怒二人,江子澈抬脚踹在那人腿骨之上,顿时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不住地在地上打滚。
不同江子澈的行为,江子安蹲下身子,撩开那人的乱发,这才瞧清楚此人的模样,只见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瞧着便不是澧朝的模样,大约是潜入北疆的鲜卑人,只是此人的发色倒与寻常所见的鲜卑人不同。
“鲜卑人?”随着江子安的动作,温凝瞧清那人的模样,面色一沉,快步走至两人身侧,“可他的发丝为何如澧朝一般是黑色的?”
“呵呵,自然因为我本就是澧朝人。”那人咧开嘴,轻声道。
原以为,几人听得此言便会大吃一惊,谁料几人心中了然,此人约莫着双亲中有一人是鲜卑人,“究竟是何人派你来此,夺取那竹筒的。”
说话间,阿眠已然走至几人身旁,将手中玉佩上带着的竹筒交到温凝手中,温凝接过掂了掂手中竹筒,似乎并无重量,便顺势将那塞子打开,原来里头装着几张纸条。
温凝顺势将其取出,眸光扫过地上那人,只见他似乎并不在意那竹筒,反而死死盯着那块玉佩,渐渐地红了眼眶,紧握成拳的手掌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竟不是为了这竹筒来的,温凝心中暗道,收回打量的目光,望向手中信纸,只一眼便脸色骤变,她虽然一早便知数年前她兄长战死的那张战役,必然是军中出现了叛徒,只是那时全军覆没查无可查,这才不了了之。
而此时手中的信息却告诉她,兄长最信任的副将竟是宁王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与鲜卑王合作,将兄长生擒关押在鲜卑王都之中,意图劝他为鲜卑王所用,奈何温衡此人铁骨铮铮,任凭鲜卑王软硬皆施,都不为所动。
就在此时,宁王又寻到他,提出与他合作,打开城门将一队鲜卑精兵引入城中,大肆烧杀温姑姑为了守护平民,披挂上阵,寡不敌众战死,阿眠便是那时被宁王的人带走。
起初大约是想用她威胁温衡令他低头,谁料他一句身为温家血肉便要时刻做好为国战死的准备,无奈之下宁王只好将阿眠带走,最后竟将她培养成一枚棋子。
瞧着纸上的内容,温凝压抑着心中怒火,拿着泛黄纸张的手掌竟在微微颤抖。
见此,江子淮兄弟对视一眼,眸中皆是疑惑,“阿凝,这纸上写了何事,竟让你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听得此言,温凝将信纸递给二人,目光落在阿眠身上,冲她一招手,阿眠便快步走到她身旁,“阿眠,这些年你受苦了。”
“阿凝,温家人?”倒在地上那人,喃喃自语,忽而眸中闪过亮光,“你可是平定北疆战乱的温将军?”
“怎么?你听过我的名头?”温凝按捺住心中怒火,冷声道。
“哈哈哈哈,苍天待我不薄,终是让我寻到你了。”那人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眸中落下泪珠,他挣扎着坐起身子,目光眷恋地望着她手中残破的玉佩,“我父亲乃鲜卑人,母亲是澧朝人,我自幼生活在鲜卑王都,父亲本是军中一名小有权利的军官,可数年前他接到命令让他带人潜入北疆,他因母亲的缘故本是不愿,可他们竟然将我母亲掳走,被他们一同掳走的还有位年岁与我差不多的姑娘,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紧赶慢赶终是赶至北疆,我瞧见我们的拓跋将军正与一位澧朝人交谈,我当时离得有些距离未听清他们所言,隐约听见宁王二字,未过多时我便瞧见他们将我父母填入这土坑之中活埋,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不少当日潜入北疆的士兵,您手中那块玉佩便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来此处一个是为了找回母亲的遗物,一个便是寻您。”
话音一落,温凝打量着手中的玉佩,方才未仔细瞧,如今看着那玉佩入手润泽,通体透亮,是块难得的好玉,大约是挣扎中碰碎了,如今只余一般,瞧着上头雕刻的花纹,倒是澧朝的样式。
她指尖摸索着手中的玉佩,对那人所言倒是信了几分,“先将此人带回府中。”
夜色朦胧,鲜卑皇宫御书房之中,贺兰宏坐在书桌之后,望着桌上那只玉匣,面上满是挣扎,那位貌美婢女莲步轻移,走至他身后,抬手替他轻轻揉着脑袋两侧,“陛下,有何烦心之事?”
闻言,贺兰宏抬手覆在那侍女手掌之上,以手扶额,“无事,只是近日朝中事务繁琐,来替朕好好揉揉。”
说罢,他身子向后一靠,眼眸眯起,全然不知身后之人,目光落在那玉匣之上,顿了片刻又神色如常地收回,垂着眸,瞧不出她半分想法,葱白的指尖按在贺兰宏脑袋两侧轻轻揉着,不远处的香炉升起一缕淡淡的白烟。
二日之后,载着药材的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城门口,赶车之人将手中信件交于检查之人的手中,“几位军爷,小人奉命从京城带药赶来。”
“进去吧。”瞧着那人手续齐全,便挥了挥手,让他进城。
那人赶着车晃晃悠悠地沿着街道主路循着将军府赶去,沿路瞧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虽不如京城那般热闹,但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人心中顿生欢喜,没想到澧朝最苦寒的地方如今百姓竟也安居乐业。
不多时,那人的马车便停在将军府门前,他翻身从马车上跃下,抬手将头上的竹笠按下,挡住自己半个脸颊,这才抬脚走向将军府门前,“在下奉江少卿之命来送药材,还请二位通传一声。”
门前的侍卫打量了此人一眼,其中一人走至马车旁,撩开门帘一瞧只见偌大的马车厢内堆着几只木箱,“可否让我瞧瞧,那木箱中的药材?”
“自然是可以的。”
话音一落,侍卫翻身跃上马车,打开其中一只木箱,随即嗅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与此同时,温凝带着阿眠恰好从门内走出,那人瞧见阿眠,向后撤了一步,抬手又将头上的竹笠按下。
乍然瞧见此人与他身后的马车,温凝眸中划过狐疑,“你是何人?”
“在下是奉江少卿之命为温姑娘送药材的。”那人一拱手,弯腰道。
熟悉的嗓音在阿眠耳畔响起,她眸子一亮提着裙摆便往那人身旁走来,抬手抓向那人头上的竹笠,却被早有防范的他躲开,“这位姑娘是何意?”
闻言,阿眠蹙起眉尖,“司徒公子来此为何还躲躲藏藏,难不成怪我那日不辞而别,要与我生分了?”
“司徒公子?五皇子?”听着阿眠所言,温凝心中一惊,扭头望去。
只见司徒渊被阿眠识破身份,无奈一笑取下头上竹笠,“并未,我听闻阿眠姑娘在此处,便寻了江少卿,来了这北疆。”
而此时被司徒渊提及的江少卿,正满脸无奈地望着自离京之后便时刻黏在一起的两人。
第106章 抵达北疆
临近北疆城的官道上, 白雪皑皑,道路两侧稀稀疏疏立着几颗枯树,乍然望去瞧不见半点人影。
忽而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划破寂静, 只见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那铜铃声便是自马车上传来,依稀可见马车上挂着江府的族纹。
“哥哥, 你为何要安排五皇子来这北疆?”自打到了北疆境内, 气温骤然下降, 江妤便时刻窝在苏念麟怀中, 此刻她正把玩着苏念麟垂下的墨发,不解地问道。
闻言,江子安抿唇一笑, “自然是瞧着他害了相思病, 我这不是与人为善,恰好需一人前往北疆送药材,我便寻了他。”
听着江子安所言,江妤瞥了他一眼, 心道这话若是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在她面前说这鬼话, 瞧着他满口胡诌的模样, 江妤一撇嘴不再多言, 靠在苏念麟怀中, 垂眸把玩着他宽大的手掌。
过了半晌, 江妤从苏念麟怀中直起身子, 垂眸望着小桌上的茶杯, 替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后, 才缓缓开口, “哥哥,我虽不知你将五皇子骗来这北疆究竟所谓何事,你既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希望□□后有什么事可与我们商量。”
话音一落,江子安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逐渐敛去,他抬眸望着对过的少女,深邃的眸中划过赞叹的笑意,“我自是知道的,五皇子一事待到了北疆我自然会与你们说。”
说罢,江子安撩开车帘,顿时寒风透过窗口钻了进来,江妤冻了个哆嗦,飞快钻回苏念麟怀中。
如猫儿般的动作,逗得苏念麟发出一声轻笑,抬手取过一侧的绒毯盖在江妤身上。
“我们快到北疆了。”江子安望着不远处城门的轮廓,心中一喜。
与此同时,已然在将军府住下的司徒渊,想着自己身份早被识破,便时刻黏着阿眠,温凝数次去寻她交谈皆被他挡住,直至那日温凝大怒,不顾尊卑一脚将司徒渊踹出门外,反手关上了门,任由他在外头拍打着门窗。
“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尸坑带回的那人?”温凝一撩衣摆随意坐下,取过桌上的空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瞧着身侧的阿眠。
只见她脸上带着些许红晕,不知方才那五皇子与她说何事。
大约是温凝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脸颊之上,她害羞低头,片刻抬手捂住自己脸颊,随后道:“自然是记得的,那人可又与阿姐说了何事?”
温凝上下打量着阿眠,片刻轻叹一声,随后与她说道:“那人与我说,数年前与他母亲一同被带走的少女并未死,同样被宁王带走,你可有印象?”
闻言,阿眠猛然抬头,指尖抚过下巴,轻声道:“说起来,那些年宁王似乎四处搜罗了不少与我年岁差不错的姑娘,模样姣好的便会有专门的教养嬷嬷教导,学习琴艺歌舞,与侍奉人的活计,起初我也被他丢在那处,只是那嬷嬷苛待我,我但是虽不记得年幼之事,但心气高想着自己与那些姑娘不同,便仗着自己有几分身手将那嬷嬷打了一顿,当时那些姑娘极多,阿姐说的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些姑娘中确实有几位瞧着像是鲜卑女子。”
“你打了那嬷嬷,宁王可有为难你?”
“那倒是没有,宁王只是将我丢给黄靖,让他教我控蛊。”虽说是迟来的关心,阿眠心中一暖,“阿姐,问女子,可是出了何事?”
“那人与我说,宁王将那姑娘送入了鲜卑皇宫,如今似乎就在贺兰宏身边伺候。”温凝抬手轻啜一口热茶,随后说道。
听得此言,阿眠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一拍手掌道:“我想起,宁王时常会给朝中官员送女子,以便获取自己要想要的信息,那些官员的名字我都用本子记下,就藏在京中城西的一间小屋中,待回了京城,我便将它取来。”
与此同时,被温凝关在门外的司徒渊,望着院中白茫茫的一片,唇角一勾,倘若江子安未寻自己,如今自己应当命丧黄泉,他竟不知他那二皇兄竟不顾念手足之情,便要杀害自己。
眼瞅着那杀手的刀便要划破自己的脖颈,原本他已放弃挣扎,好在他命不该绝,半路杀出个江子安,把自己救下,并同自己说,若是不争那便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自己也看重的人亦是保不住,想到此处,司徒渊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好在自己如今还活着,一切不迟。
而此时的京城,好不容易得了空的司徒城立在宁王府外,瞧着宁王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他回想起江子安离京前,偷偷潜入宫中告知自己老五那小子被人刺杀,被他救下送往北疆。
他立在门前沉吟片刻,随后手一挥,身后的王公公心中了然,疾步上前拍响紧闭的大门,不过片刻侍卫便打开大门,瞧着立在外头的司徒城心中一惊,赶忙跪下行李,“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的嗓音似乎在提醒宅中之人,果然如司徒城所料,他瞧见一名小厮飞快从门房中跑出,直直朝后院跑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宁王妃扶着丫鬟的手着急忙慌从后院赶来,半蹲下身子冲着他行了个万福礼,低垂着头,眸中划过惊慌,“不知陛下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见此,司徒城快步上前扶起宁王妃,温声道:“是朕不请自来,还望皇婶见谅,只是朕听闻皇叔自年前便重病卧床修养,朕屡次派太医前来皆被皇婶拦下,心中万分忧虑,便想着亲自前来瞧瞧。”
说着便抬脚踏入宁王府,宁王妃见此疾步走至司徒城身旁,“王爷染了时疫,怕将病气过给陛下,这才拒绝了太医的诊断,如今臣妾寻了家中土方,王爷的身体已好转许多。”
几人穿过长廊,很快便走到主卧前,男子沙哑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阿沁,何人来访?”
闻言,宁王妃歉意地望了眼司徒城,随后推门而入,虽说现下天色大亮,可这屋中确实昏暗一片,随着方才宁王妃的动作,屋内浓郁的药味直扑人脑门,他目光扫过屋内,随着宁王妃抬脚踏入屋中。
大约是因着宁王病重,宁王妃怕他再受风寒,故而屋中的窗子皆用厚重的帘子挡住,司徒城刚一踏入屋子便觉得周身皆是暖洋洋的一片,他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屋子中生了不少炭火盆。
“王爷小心些,今日陛下瞧您久病未愈,心中万分担忧便来府上瞧一瞧您。”天知道宁王妃在踏入房中,瞧见宁王躺在床上的那个瞬间心中多么惊喜。
方才司徒城随着她入府后,她便时刻在想着该用何借口将他劝走,直到行至屋前,听得屋内王爷的咳嗽声,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微微落下,直至踏入屋中,瞧见床上躺着之人,心中大石总算落定。
“陛下,臣不慎感染寒症,久病未愈,故而未能参加元日家宴,还未陛下恕罪。”宁王嗓音沙哑,面色惨白着便要从床上翻身而下。
见此,司徒城飞快上前,将他扶住按回床上,瞧着他苍白的脸色,眸中划过担忧,“皇叔病得这般重,为何不让太医为您瞧瞧。”
“太医每日要为宫中贵人请平安脉,若是将臣这病气带入宫中,那臣便是罪该万死。”宁王依靠在床头,低声喘息,苦笑道。
瞧着宁王这般虚弱的模样,司徒城抬手握住他被子外的手掌,轻声安抚道:“皇叔莫担心,朕已让王公公去将上官大人请来,她医术一绝,自然能将你治好。”
“那臣便多谢陛下挂心。”
时间过得极快,原本还距离北疆有些距离的江妤几人,如今已然到达城门口,念白瞧着眼前古朴的城门,唇角一勾,终是到了。
只见守城将士快步走来,念白从怀中取出令牌,两人一见便冲念白行了一礼,即刻放行。
随着马车驶入城中,城中百姓皆是一脸惊奇地望着那辆古朴的马车,他们北疆地处偏僻,又天寒地冻的,往常并未有外人进入,这几日倒是有些稀奇,连着来了两辆马车。
江妤掀开帘子,只见北疆百姓立在街道两侧,正满脸好奇地望着马车,瞧见江妤的模样,眸中皆是划过一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