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人
像是看到了?大熊猫似的。
唯有枕流,见怪不怪地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乾玟回到王宅,打扮回王文,以王文的身份面圣。
应付完王元凤,她驾马去了?皇城司,又?从?皇城司离开了?。
不一会?儿?,陈银宝忽然说?要审案子,进了?小黑屋。
小黑屋内,乾玟还在。
她是从?密道折返的。
陈银宝感叹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你都布置好?了??”
乾玟:“嗯。”
她拿起纸笔,用“王文”的笔迹,书写起来。
陈银宝觑起眼睛:“你只留二成给邹大人??”
没等到回复,又?看了?一会?儿?:“哦,‘以至交好?友身份,留二成给王知微’,你该不会?连王知微的‘遗书’都准备好?了?吧?”
乾玟不假思索:“自?然,全部交由邹以汀。”
陈银宝彻底闭嘴了?:“哎,留给我的这二成,恐怕也是我代邹大人?保管吧。”
乾玟给了?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王文”的个人?资产太过庞大,除开明面上的,背地里的投资若真列出来,能把?人?吓掉大牙。若是全部转给邹以汀,会?遭人?怀疑,毕竟“怀璧其罪”,她走后,邹以汀孤立无援。
虽然他自?己能挺过来,但她不想让他太辛苦。
而她现在,要给邹以汀寻一个“靠山”。
陈银宝抱臂点头,笑出两个酒窝:“你这分给陛下的一成,都够陛下笑好?一阵子的了?,陛下若知道其实你资产这么多,不得做梦都在索你命。”
“她尽管来。”乾玟写毕,通读一遍,确认无误按压指纹,“剩下的三?成,全部,交给四皇女。”
陈银宝:?
“哪个四皇女,你说?的是今早上去护城河边挖藕的那个,王春希?”
乾玟:?五月份哪里来的莲藕。
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无语”两个字。
“王春希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本质是个善人?,能当个明君,坐天下,要的是人?才,和善于发现人?才、任用人?才的皇帝。三?个皇女一旦争起来,她王春希跑不掉。”乾玟将写好?的东西叠好?交给陈银宝,又?抽出一张纸,“我下午会?约四皇女出来聊聊,将这潭水搅得更荤些。”
陈银宝:“你这哪是搅混水,你这是在给邹大人?铺路啊。”
须臾,乾玟停了?笔,忽然抬头,严肃问:“你我这么多年,可算姐妹。”
陈银宝骤然敛了?笑。
诚然,当初她老娘把?她丢到乾玟面前?,是为了?让她们培养关系,顺便攀攀乾玟的大腿。
陈家夹在皇室之间,被那么多双眼睛觊觎着,又?是当时的京城巨富,四面环敌。陛下却没丝毫表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每每陛下缺钱,她们就?得疯狂交税,都是难以想象的巨额。
哪怕是陈家,也被榨干了?。
她娘心寒了?,乾玟又?恰巧在那时候凑上来。
乾玟是怎么从?替罪羊变成合作伙伴,再?变成一棵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的,陈银宝已经忘了?。
但她还记得,七年前?,那个小姑娘来到她面前?,一脸老成地对她说?:“跟着我做事,我保你全家平安。”
“算。”陈银宝沉声道,“怎么不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回去以后,我会?把?妹夫照顾好?的,不让任何人?伤他。”
“不过,”她话锋一转,担心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乾玟沉默了?。
陈银宝“啧”了?一声,又?问:“他知道你要走吗?”
乾玟:“我会?找机会?告诉他。”
陈银宝“哦”了?一声:“我会?照顾好?妹夫的,如果那时候还是我妹夫的话。”
乾玟:……
邹以汀在王府中看账。
那头王府里已经传遍了?,说?今儿?早上,郎君和世女感情?可好?了?。
“出门前?可亲密了?。”
“真的假的,你眼瞎看错了?吧,确认不是给了?一巴掌,而是给了?一个……吻?”
“昂,我给你一巴掌,你才眼瞎。”
介于世女的暴躁脾气,大家都不敢大声乱侃,只敢背地里俏咪咪散播八卦。
不到一个时辰,邹以汀明显感觉到,所有仆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像在看什么珍奇动物,又?或者在幸灾乐祸,看世女什么时候玩腻他。
不过他都不在意。
只要她们知道,现在的这个世女,是他的妻,就?够了?。
邹以汀把?乾玟的家产都细细清算了?一遍。
越清算,越心惊。
真正意义上的富可敌国。
不仅如此,乾玟每年赚的银两中,百分之三?十都挪到了?夏国。
虽说?她本质上还是夏国人?,这么做无可厚非,只是……
邹以汀从?中隐隐嗅到了?一点政治气息。
他脑中忽然有一个荒唐的猜测,但由于太过荒唐,他自?己都懵了?一瞬。
账目中,还有一些涉及陈家的账目,邹以汀一一核对过去。
发现几年前?,陈家才是渤国交税的大头。
那个时候陛下时不时就?要向各商征税,每次都强制收上来几百万两黄金,陈家每次交的都最多。
然而就?算是金山,也遭不住这样的强制征收,陛下基本掏空了?陈家的家底。
而那些年,陛下并没有把?这些钱用在军事、经济开支上,而是用在了?修建皇陵与皇城开支上。
这么大的“上交”数额,非同寻常。
如果当初陈家不仅仅是把?京城商行的地位和生意让给了?王文,而是……把?做陛下眼线的任务,也交给了?王文呢?
王文经由陈家的引荐,方得见圣颜。
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这么一来,当年落雁案发生时,陈家正是陛下在京中的眼线。
陈家一定?知道落雁案的真相。
他得去见见陈银宝。
思及此,邹以汀倏然起身:“枕流,去皇城司。”
乾玟前?脚刚走,邹以汀就?到了?皇城司。
陈银宝:你俩有意思吧?
邹以汀仍是一身青衫,不过料子相比之前?穿的要更好?些,发冠也换成了?翠玉的。
陈银宝乍见竟恍惚了?一瞬。
总觉得,邹以汀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可能,更从?容,更轻松了?。
不似从?前?那般,像绵绵的阴雨天下,阴沉沉的松木,更像是晴朗的金阳下,碧玉般的青竹。
陈银宝不由暗暗欣慰一笑,迎了?上去:“邹大人?,别来无恙。”
邹以汀:“邹某有几件事,想问陈大人?。”
“邹大人?里面请。”
邹以汀一进屋,便看见桌上那尚未来得及收拾的茶水,是特质的茶杯。
这个杯子,在他第?一次和王文来皇城司的时候见过,陈银宝特意拿出来给王文倒茶。
他眼底流过一丝笑意,并不拆穿。
如今面对邹以汀,陈银宝可谓是知无不言。
十年前?,为陛下在京城累死?累活做脏活的,正是陈家。
陈家才是落雁案发时,陛下埋在京中的眼线,但当初在陛下面前?的,是陈银宝的姨娘,但其人?早于十年前?去世了?。
不过死?因?蹊跷,但陈家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报官。
去世前?,她姨娘留了?一手,留下一个盒子,但盒子太过精巧,谁也打不开。且盒子内部设有机关,若强硬打开,里面的东西就?废了?。
“原本我娘是打算把?这盒子带进土里一块见阎王的。”陈银宝道,“不过若是邹大人?能解开,便赠与邹大人?,大人?可以研究一番,但解开前?不能带走。
还有,里面没有证据,可能只是一面之词,只给邹大人?,指引一个调查的方向。”
那盒子有十个面,十分精巧,每个面都有可以滑动的小机关。
在军中时,竟然要自?己制作机关,邹以汀对机关器械也有一定?的研究:“多谢陈大人?。”
陈银宝想说?不敢,你可是未来摄政王君,话到嘴边好?在及时止住了?。
邹以汀开始闷头研究盒子。
邹以汀专注的时候,便是全身心的投入。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连飞鹰问他要不要回府用膳都没听见。
期间陈银宝还回来看了?一眼:“邹大人?,要不明日再?来?”
邹以汀置若罔闻,研究得额头生出涔涔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