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山君
就看见她已经走到了门边。
藏书阁每一层的入口处,都有一扇门。她的手放在门上,似乎要关门。
贺兰危的理智都快要烧没了,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这样很贱,如果他早一些发觉她没爱过他,不管前世今生那些讨好都是装出来的,他根本不会在重生回来的时候喝下情丝蛊,如今让自己沦落下位,露出这副模样任她牵动。
可是——
他此时身体的反应更强烈了,喉结滚动起来。
她要在这里帮他么。
这念头刚掠过脑海,
然而下一秒,却看见她走出去了!
贺兰危脑中空白了一瞬,瞳孔缩到针尖大。
恍惚中,就听见她又叹气道:“可是您说话太难听了,若我帮您是自作多情的话,那还是算了。我听见这样的话,心里十分不舒坦,所以,还是等您求我吧。”
“您什么时候求我了,就拿传讯符给我发讯息,什么时候我收到您的讯息,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在此之前,要不您就先呆在这?我知您高傲,不愿被人瞧见这狼狈样子,所以会帮您把门关好的,保证没旁人能进来。”
话音落下。
门便被关上了。
光线陡然变暗,贺兰危恍惚中,想要阻止她,可是他刚动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因为得不到满足,身体不停颤抖着,耳边只听见外面落锁的声音。
*
离开藏书阁后。
系统又在那鬼叫:【你就真的把他扔在那里了!!】
谢延玉:……不行吗?
系统快疯了,口不择言,说话也粗俗了起来:【行什么行啊?!人家在发/情期,你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还把门从外面锁上了关他禁闭!平时就算了,这、这可是情丝蛊发作期间,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会爆体而亡的。】
谢延玉:他不想死的话,就来求我好了。
系统:【谁会想死啊?】
系统说到这,顿了下:【你真把他当狗训了啊,这是逼着他和你低头?】
谢延玉不置可否。
她揣着那几卷古籍,去了李珣那里。
在古籍这方面,
李珣懂的比谢延玉要更多一些。
毕竟李珣怎么也是世家出身,虽然家道中落得早,但到底也是学过不少东西的,谢延玉就连写字认字都是他教的,后来即使能读书了,学的大部分东西也是更实用的,类似于阵法或者药理,没时间研究百年前那些文字。
因此,
古籍一带回来,李珣就把东西拿走了。
他拿着书,对照着刻有李家秘法的竹简,逐字逐句开始翻译,因为文字太多,太晦涩,所以速度很慢。
谢延玉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也看不明白,短时间也翻译不出个完整句子,
于是没过多久,她也就没继续凑在他旁边看了。
李珣翻译了一会,发现她离远了,
他偏头看她,就发现她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摆弄起传讯符来了。
也许是因为注意力突然聚焦到了她身上,他突然发觉她身上的气味有了一点变化,以前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但现在,这股药味里,还混杂了一点很淡的兰香。
李珣见过太多好东西,
不过是闻一下,就辨别出,这兰香里有一味很珍贵的材料。
她没有熏香的习惯,更不会主动熏太昂贵的香,那么这味道就只可能是从别人身上沾上的,要离得很近,才能沾上。
他觉得这兰香有些熟悉。
像是……之前和贺兰危交手时闻到过。
李珣回忆起这气味,脸色瞬间沉下来,
原本还不觉得她摆弄传讯符有什么问题,现在却觉得烦躁,是她自己提起李家秘法,想用玉牌重塑灵根,现在翻译秘法,她反而一点不上心,在这和别人传讯。
李珣把毛笔放下,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她并没有抬头看他。
他又把古籍翻得哗哗作响。
她还是没理他。
反而是李珣阴着脸,盯着她看了半晌。
随后他直接把桌子一踹,然后起身走到她面前,把传讯符从她手里抽出来了。
谢延玉这才把注意力分给他,
她皱了下眉,抬手就要把东西抢回来:“干什么你,还我。”
结果下一秒,
李珣直接捏着她的手腕,把人一拉一按,压在了美人榻上,压住了她所有争抢的动作。他一只手抬起来,捏着传讯符看了一眼,就看见她和贺兰危的传讯界面是空白的。
他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但还不等他把东西还给她,紧接着,就看见贺兰危发来一条讯息。
李珣甚至没看清那条讯息发的是什么,脸色就瞬间又阴沉下来——
这两人关系果然不简单!
他心头火起,也不看那消息了,密密麻麻的字,看着烦人,直接反手把那消息给删了,然后把传讯符往旁边一扔,低下了头。看见她张嘴,他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直接捏住她下颌,凶巴巴吻下去:“就不还你。”
*
另一边。
藏书阁。
第三层的门落了锁。
贺兰危被关在里面。
这里没有窗,所以光线很暗,
借着微弱的光,只能看见木门上都被弄出了一点抓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为了开门,硬生生弄出来的痕迹。
即便说是,也很难以置信。
毕竟贺兰危这样的天之骄子,谁会相信此时他会被折磨到这般狼狈,没有力气,也没有灵力,甚至连一扇落了锁的门都打不开。
他蜷在门边,这里很干净,他的衣物仍旧纤尘不染,但整个人却显得狼狈,
身体的变化根本无法掩盖,空虚与亢奋,以及痛苦,诸多感受被不停放大,他喉咙里都溢满了血腥味,他在发抖,他想要纾解,仰着脖子,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满到极限随时要崩断的弓,但却无论如何都纾解不出。
极端的感受快要将他逼疯,脑中空白间,他甚至快将自己逼出眼泪,起初她关门走人时,他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她,咬断她的喉管,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被怒火充盈的心脏,多出了一点酸涩的感觉,除了愤怒以外,名为委屈的陌生情绪也几乎要填满他——
他需要她……
他真的很需要她,她明知道如此,却非要把他丢在这里,关在这里。
上一世她毒发时,
他故意晾着她,佯装不知她毒发,那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委屈?
好像有一把生锈的柴刀,一下一下砍在他的脊骨上,但不管多痛苦,这柴刀砍得多猛,他的骨头仍旧坚硬,背脊仍旧挺直不屈服。直到这个念头模模糊糊掠过,紧接着,那把柴刀好像终于砍断了他的傲骨。
他的意志仿佛突然崩盘,捏着传讯符,也不知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终于给她发去讯息:
【是我说错了。】
【你没有自作多情。】
他觉得自己像一条狗,像她的奴隶,终于丢弃了尊严,跪在了她脚下。
他捏着传讯符,喘息着,这里太黑了,眼前也是黑的,看不大清楚,但此时每一根神经都非常敏锐,不停地捕捉外面的动静,她说过的,他给她传讯,求她,她就会回来。
可是外面寂寂无声。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开锁的声音。
他死死盯着前面的门,快要崩溃,抓着手指,咬着牙,逼迫自己继续等待,说服自己她会过来。
然而也就在这时,
他的心脏又抽痛了一下。
是情丝蛊在折磨他,像是想要告诉他某种讯息,于是他鬼使神差闭上眼,下一秒,眼前闪过了她那边的画面。
情丝蛊给这位得不到满足的奴隶,传来了他主人那里的画面——
她躺在美人榻上,和李珣交吻。
她的手攥在李珣的腰间,传讯符被扔在地上,像把他的尊严一起扔掉了,嘲笑他像个笑话。
他在被情蛊折磨,因为得不到安抚,蜷在这里,狼狈至极。
而她却在安抚别的男人。
一直死死压在眼底的水光,此刻终于夺眶而出。
湿润的泪滴“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第97章 他不是很想活了 所以准备去死
传讯符被扔在地上。
扔得不远。
谢延玉垂下眼睫, 余光就能瞥见它,所以还是会时不时注意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李珣把它扔出去的那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一点灵力波动, 但是她看着它, 却没看见任何消息。
也可能是感觉错了。
谢延玉心不在焉地想。
李珣亲吻她的时候总是侵略性很强, 像饿了十几天的野狗一样,但是牙齿又总收着,含着她的唇,亲得黏黏糊糊的, 谢延玉从后腰到头顶都在发软, 也因此没有功夫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