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元
楚明舟最近实在是忙,想等他一起是不行了。
这次去省报专栏采访,放眼过去都算独一份,就得打扮体面了出席,不能丢自己的面子,更不能丢军区的面子。
早间的公交车上人非常多,林安安许久没出现过,有相熟的人自然要凑上来打个招呼。
“咦~林翻译官?”
“好久不见啊!”
“林翻译官,你不是才生完娃么,怎么恢复得那么快?瞧着跟没生过娃似的。”
“对啊!你这是才出月子吧?还没来得及恭喜呢!”
“......”
林安安左右看了眼,瞄到了最后一排的两个空位,就拉着林母走了过去。
车上有熟人打招呼,她也一一笑着回应。
凑巧,江碧兰正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两边人对上眼,都是一愣!
江碧兰瞬间沉了脸,又不知想到什么,勉强扯起个笑,“呦~亲家母,这么巧。”
林母皱了皱眉,随意地应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林母是真不想跟这人说话,说什么巧不巧的,林安安生完孩子都四十来天了,许多不相熟的人都上门探望过,可他们杜家呢?是半个鬼影都没见着,一句恭喜都没带到。
“听说安安写的书可出名了,都上报纸了呢,卖不少钱吧?”
听她开口就在打听钱事,林母心中越发不耐,“应该吧。”
“应该?吧?不是……这有什么好藏着掩着的,多就是多,少就是少嘛!”江碧兰语气里下意识带上了不满。
“什么叫藏着掩着?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江碧兰撇撇嘴,绕过林母看向了林安安,“安安,我就随便问问,也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你妈可真厉害,防我跟防贼一样。”
林母都听笑了。
自己这是被人摆上道了?
林母手在胸前一环,上下打量江碧兰两眼,“亲家母,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没防你,这要真防贼似的防你,那是指定不让你上门的。”
说着,林母忙抬手虚虚拍了自己嘴一下,“也对,就算我家大门对你敞开着,你那么忙,也是不会上门的。”
“谁说的,你家要是有事,我能不去嘛?”
“啊?自壮壮出生……你们杜家可一眼都没来瞧过呢!我以为你们找不着亲戚家门了。”
“你!!”
江碧兰被堵得哑口无言。
见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她面上也挂不住。
“哪有的事,杜鹃不是在安安面前伺候着么。我跟老杜都老了,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哦……”
怕林母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江碧兰忙开口打断,“听说安安不仅要参加省报采访,还要跟随领导去京都当随行翻译官呢,可太了不起了。”
林母嗤笑出声,“是是,我家安安本事太大了,不仅写书有本事,还是能为军区争光的好同志。”
江碧兰面上依旧挂着假笑,“你说的没错,我们家杜鹃能有安安这样的大姑子,真是福气啊!”
林母还想说什么,被林安安扯了下袖子。
那么多人看着,跟她说得越多,等于多给她脸了,完全没必要。
这样的亲戚就是该少走动才好,走动多了,麻烦才多。
被江碧兰这么一打岔,车上其余想说话的人也没上前了。
林安安倒是图了个清静。
只是江碧兰眼珠子还在转,一看就没憋好屁。
临下车之际,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忙一把抓住林母,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度,“亲家母,趁你还在大西北,杜鹃跟子淮的酒席可得定个时间呀!我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嫁过去,有些东西可不能省!
安安现在那么本事,估计都日进斗金了,到时候酒席可得好好摆上,不能省钱哈!得往最好了摆,让咱大院的邻居们也蹭蹭喜气,让家里的亲戚们也涨涨眼界。”
林母被她弄得一肚子火,正想回怼,又被林安安拉住了。
“婶子,你这资本家思想可要不得!我们劳动人民讲究的是勤俭持家,你却只想着铺张浪费,得好好做做思想教育了。”
说完,林安安牵着林母准备下车,也没打算应多余的问题。
对江碧兰这种黑心肝的人,就得少沟通、少打交道。
万一说错哪句话,她指定又要挑事了。
见两人是真走了,江碧兰张了张嘴,迎着车上其余人的目光,让她有些尴尬。
她就想提前逼林家办酒席,顺道在酒席当天谈谈这彩礼的事。
没办法,江碧兰这些天是越想越气!
凭什么自家嫁闺女,半点好处落不着?
到时候就得开口要,林家如果不给,就当所有亲戚朋友的面唠唠!
林母一下车就骂骂咧咧起来,感觉自己出门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好了妈,不理她。”
“我也不想理她。”
林安安在林母身上看了好几眼,“妈,先陪我去看看衣服吧,要有合适的,我也给您买,我们也试试进口牌子的衣服,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用不着,妈衣服多着你,你紧着自己就行。”
“我不~我就要给妈买~不仅要买衣服,还要给妈买小皮鞋、买刺绣头绳......”
林母又被她这撒娇的小模样逗乐了,“好,买买买,谁让我女儿出息呢,我光享福了,跟老佛爷似的。”
“哈哈哈……资本家嘴脸,这是资本家嘴脸哈!”
两人方向一转,先往西关百货大楼去了。
第449章剪发
西关百货大楼换上了时兴的玻璃门,倒影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相当大气,不愧是西北标杆性建筑了。
一进百货大楼,林安安直奔服装区。
一排排看过去,服装款式大同小异,只是比之去年,可选的布料明显多了些,偶尔也有几款跳脱的颜色出来了。
“你好,那件衬衫拿给我看看,谢谢。”
“好的。”
售货员看了林安安一眼,见她穿着笔挺的军装,脸上的笑容都大了一分。
林安安这也是活出常识了,想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出门穿军装最适合不过。
在七十年代,军人是相当吃香的,还没被八九十年代的文化与娱乐冲击,人们对上军人,就会把人看得高高的,态度都得好上许多。
“同志,这件是最新的‘跃进牌’衬衫,版型跟料子都非常好,这码子你穿正合适。”
林安安指尖划过衬衫,的确良布料触感冰凉,颜色是清雅的水蓝色,版型裁剪也相当不错。
“就这件吧,再看看那白色裙子。”
“好嘞~这款裙子可是上沪来的大牌子货,只剩最后一条了,白色裙子矜贵,买的人少,不容易撞款。”
林安安拿身上比了比,尺码大了些。
视线又看了一圈,实在没合适的了,就打算买回去改改,问题不大。
“就这一套吧。”
林安安又开始给林母挑,可她前边还应得好好的,结果却说什么都不要,只给壮壮选了点柔软透气的料子。
等付完钱跟布票,林安安顺嘴问了句,“同志,请问周围有不错的理发店么?
“有的,百货大楼东边就有家国营理发店,里面有个剃头匠叫秀梅,剪得特别好。”
“谢谢。”
出了百货大楼,林安安挽着林母朝东边走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营业员说的地方。
穿过贴着“为人民服务”标语的走廊,“红旗理发店”的木牌就挂在白墙上。
推门而入,墙面贴着“节约闹革命”的宣传画,八张铸铁理发椅整齐排列,每个座位上方都垂着白布帘。
戴着蓝布围裙的理发师们正给顾客洗头、修剪,搪瓷盆里的水花溅起,混着薄荷皂的清香。
“秀梅师傅在吗?”
“在这呢!”
李秀梅刚给人剪完头发,还没等喝口水,听有人找自己,忙放下杯子招呼。
“我想修修头发。”
“没问题。”
林安安坐到带着岁月痕迹的铸铁转椅上,往镜子里瞧了瞧。
两人沟通没几句,李秀梅就开始剪头了。
沾了凉水的梳子顺过头发,剪刀“咔嚓咔嚓”响,碎发簌簌落在红白格子的围布上。
理发店也算是市井最热闹的地方了,街坊多,人也杂。
这边正剪着头,隔壁就有人讲起了‘大新闻’。
“听说没?纺织厂的老王头昨儿在解放路抓着个倒爷!”
“倒爷?”另一个正在烫头的妇人裹着塑料发卷凑近,“上个月街口的张瘸子才被联防队查了,这些人咋胆子那么大?”
“可不嘛,昨儿我那口子下班路过,看见老王头揪着人往派出所送,那小子怀里还抱着麦乳精呢,嚯,金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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