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她穿着洁净的衣裳,发丝半干,面色红润带着几分沐浴后?的湿润之气。
锁骨以?下引人遐想,商榷安命令,“其他?人都出去。”
“你过来。”
这声过来,无异是唤妧枝。
然而站在不远处,妧枝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看着他?,冷若冰霜。
商榷安威胁道:“你不过来,是想我过去找你?若是如此,可就不是眼下这么简单。”
妧枝:“我方才在浴房,是你在窗边偷看我沐浴?”
她倏然问,犹如被揭破般,商榷安没有说?话?,一时无言且幽幽的盯视着她。
妧枝便当他?是默认,耻笑?道:“无耻。也不知你何时这般下作,当初那副生怕被玷污的样子呢,怎么干起这副勾当来。”
“你就不怕商唯真知道?”
当初信誓旦旦,只?对商唯真好的商榷安,此刻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他?不再眼里只?有需要被怜惜商唯真,而是映入了别?的女子的身影。
甚至,他?还起了欲色。
妧枝不动分毫,而商榷安从她的话?中站起来,朝她接近,他?从未和?她正面讨论过商唯真任何事。
从前不想,今日更不想。
商榷安:“那又如何。”
他?只用这一句话来对付她,然后?便想上手来拉她,而妧枝根本不让他?碰自己,甩开手便往一边走去。
“什么叫又如何?”
她察觉到商榷安对她亦步亦趋,像对着头顶吊着的肉垂涎欲滴的鬣狗,不肯轻易放过她。
阴影压过她头顶,商榷安将?她逼到一个角落里。
妧枝回身面对,言辞犀利,“就算上辈子你我圆过房,下了榻照旧夫妻,这一世,我可没有分毫干系与你。”
“连议亲,也是你我心照不宣推拒,你想睡我?想我做你养在外?面的别?宅妇?然后?呢?你再娶商唯真,让她做你的正房夫人?”
她美目如刀,潋滟中暴露三分锋利,逼视商榷安,要将?他?此刻心绪看透,看到彻底。
“你晓得我最厌恶的是什么。”
妧枝不可能做旁人豢养的女子。
妧嵘背叛平氏,对妻子不忠,若她这样不清不楚跟其他?男子在一起,那她与薛明烛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容许自己比别?人低贱一分,尤其是商唯真。
上一世,与商榷安不清不楚的是他?们自己,带着孩子过来无异是种挑衅。
如今身份颠倒,换做是她,怎会甘愿!
狭窄的小角落,妧枝被他?圈在中间,商榷安对她俯视观察打量,眼中不仅有欲念欣赏,还有更深的摧毁欲望。
他?依旧是不想和?妧枝提有关商唯真的事情,而是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似乎条件可以?由她提。
而妧枝道:“我这一世是清白?的。”
上一世的处子之身,妧枝给?了商榷安。
这一世,原本是要给?历常珽,若他?们能顺遂成亲,那当然毫无异议。
但眼下她面临棘手的难题,商榷安更透过她的眼睛,懂了那句话?的含义。
他?仔细凝视妧枝,她刚沐浴完,整个人都有种清爽的馥郁,他?的血液和?喉咙亦感觉干烧般滚烫。
完全,或许从未忘记,他?记得与妧枝床榻上细枝末节的记忆。
竟是如此清晰。
她是清白?的,历常珽没有碰过她,他?犹自觉得兴奋,呼吸微促两分,抿紧了唇,目色幽暗,像是在压抑自身。
“我相?信你。”
妧枝冷冷勾唇,她要的可不止是相?信,“然后?呢?你莫不要以?为,如此就可以?四两拨千斤,将?你阿妹的事拨走。”
“我要你解决了她,才能碰我。”
“否则……你知道我手头是染过血的。”
商榷安听着妧枝的威胁,他?当然清楚妧枝做过什么,她性子烈,连妧嵘的情妇都能杀,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唯真又不在她眼前,她动不了手。
但她也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至于如何解决,自是不要让她背负别?宅妇的罪名?,和?他?媾和?在一起。
但那之后?,商唯真又如何自处?
商榷安将?她置于何地?
在他?凝神?思忖间,妧枝发丝微凉,早已感觉到不舒服,清冷而傲气地将?困住她的手掀开。
商榷安视线和?注意力都被她占据。
妧枝连斜睨他?一眼都不曾斜睨,而是挺着胸脯,款摆着腰身向床榻衣柜走去。
她安然无恙地侧坐在一边,在拿到干净的布巾后?对镜子擦拭着发丝,不苟言笑?,面含冷意。
可就是这般画面,总是勾动人欲望,暗藏诱惑。
在妧枝再次向商榷安的方向余光瞥去时,他?已不在这屋中。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妧枝的门也不像昨日那样用些桌椅挡起来。
她这样无异于默许与商榷安的关系,且抛给?他?一个难题。
是选择商唯真,还是选择上一世的妻。
这一夜妧枝安然度过,商榷安没有宿在她房里,但他?没有避讳与妧枝亲近的心思。
在不知不觉间,他?对她多了许多小动作。
“你的茶汤,试试这个。”一早,商榷安和?她一同用早食。
难得的他?递了一碗给?她,在妧枝接过去时却包裹住她的手指,不管是举动还是眼神?,都充分透露出要征服她的暗示。
妧枝挣脱不开,又不想汤洒在手上,一直等,等到商榷安握够了方才松开手。
她瞬间抽离,差点让碗掉在桌上,而商榷安反应更快,稳稳接住。
妧枝毫不介意地抽出帕子,当面擦干净手,再丢到地上。
她如今穿着用具都是商榷安的,并?不疼惜。
对方深深瞧着她,商榷安眼眸黑瞋瞋一片,捉摸不透,并?未见?怒。
“今日想去哪儿。”
妧枝未料他?竟会不再去骊山,眼尾扫过来,疑惑被捕捉到,“你还会许我走动?若我要出门呢?”
商榷安:“我告假了。”
至于出门。
他?道:“在院子里转转吧,我陪你。”
妧枝嘲讽勾唇,既然不能离开这里,她又何须商榷安来陪她,她求的不过是眼不见?为净。
她更加出声讽刺,甚至主?动询问:“昨夜我问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做?何时给?我答案。”
商榷安逼迫她,她便也不让他?好过。
“我被你掠来,名?誉尽毁,你不出手动你的阿妹,还想让我服侍你,真当我会甘愿做你别?宅妇人?”
商榷安依然镇定非常,在沉默的同时还能帮忙布菜。
妧枝提不起一丝食欲,继续道:“我不会给?你太多时日,你留我在这一日,对我名?声越不利。你若做不到,就尽快放我归去。”
她说?的很有道理。
言之有物,商榷安凝神?仔细认真听,待到妧枝说?完,才舀了另一碗汤放在妧枝面前,容色不改,“先吃东西。”
“吃完再说?。”
妧枝闻言,脸色瞬间惊变。
第66章 赐婚。
“你莫不是,心里放不下她,想要两女共侍一夫吧?”
妧枝咄咄逼人,十分谨慎。
她话语一出,室内当即一静,不管是在此伺候的下人,还是守在门口的下属,都为之一震。
商榷安道:“这与唯真没有什么干系。”
妧枝立时坐直了身子,“哪里无关?”
她眼?睛闪烁着?指责和嘲弄,未免二人重生的秘密被暴露,凑近了些,说的小声而尖锐,“你难道不是一直想娶她吗?上?辈子你就?怪我占了她的位置,你逼我喝下避子汤,洞房夜也要为她守贞,更后来还将?她养在外面。”
“怎么,难道就?因为上?一世她沦落到那种地步,所以这辈子你也要我尝她尝过的滋味,成为别人的外室?”
商榷安看着?她一言不发。
妧枝却认定就?是如此,她气息怆然,苍凉一笑:“原来你这么恨我?可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她眸中?透出恨意,眉目明?艳,那么扭曲的神情,狰狞又如焰火,在商榷安眼?中?带刺而灼热。
妧枝不再和商榷安说话了,她退开些距离,也带走了丝丝香气,白无瑕疵的秀容回?到原位,整个人又恢复安静和秀婉的模样。
焉能瞧得出刚才凑那么近,吐气如兰冷冷威胁的人是她?
商榷安对她的渴望更递增一分,他?只?说:“你想得太多了。”
妧枝听了,不再像刚才有那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