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探案手札 第54章

作者:晚风不醉人 标签: 强强 布衣生活 系统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江妤顺着她的手势望去,一眼便瞧见那红枣雪耳莲子羹,“要一碗红枣莲子羹,小师兄你要哪种?”

  说罢,江妤望向苏念麟,却见他兴致缺缺,似乎对着糖水并不感兴趣,只是他瞧着江妤兴致高昂的模样,不舍得让她失望,便随手指了一块木牌,江妤望去竟是黑糯米芝麻糊。

  “二位稍待片刻,奴家这就去准备。”说罢,李玉为二人上了壶热茶,便往后厨走去。

  “那二位可有察觉异常?”

  刚踏入厨房,一名黑衣男子从门后闪出,落在李玉身前。

  闻言,李玉随意倚靠在栏杆上,纤细的腰肢妩媚逼人,她手中帕子轻甩,一双多情似水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身前的男子,轻笑道:“自然是没有的,只是您如今藏身在奴家店中,若是被圣女大人知晓,恐怕您与圣女大人的误会更难说清了。”

  “你若再胡说,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那男子一手掐住李玉的脖子,目光森冷。

  倘若江妤在此,必然能认出此人便是先前在扬州府控制林家神智的那个黑衣人。

  “咳咳……”李玉双手死死扒住那男子的手掌,脸颊涨的通红,如今她眸中满是恐惧,“奴家,奴家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

  闻言,男子目光阴寒地望着李玉,随手将她甩在地上,望着她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冷笑道:“今日便是要你将我方才告诉你的消息,传递给如今坐在铺子中的那二位,你若再有其他心思,莫怪我无情。”

  话音一落,那男子便如来时一般,翻身跃过墙头不见了踪影,留下倒在地上的李玉瞧着他消失的背影,回想着早前他对待犯罪手下的手段,心中一阵恶寒,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舒坦日子过久了,竟然在左护法面前撒野。

  缓了片刻终是缓过神来的李玉,撑着桌子站起身子,透过桌上那水面一眼便瞧见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她无奈取过一侧的薄布缠在脖颈之间。

  与此同时,江妤二人刚端起热茶,门外便走来几人,寻了江妤身侧的空位便坐下,几人环顾四周并未瞧见李玉,其中一人笑着道:“玉娘大约是在后厨,我们便坐在此刻等她一会。”

  铺子中一片寂静,江妤玩着手腕上挂着的红绳,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未替苏念麟系上,便冲着他摊开自己白嫩的手掌。

  见此,苏念麟一愣,疑惑地抬眸望向江妤。

  “红绳,我还未替你系上。”

  闻言,苏念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从怀中取出那根红绳放入江妤手中,瞧着她拉过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替自己系上那根红绳。

  江妤满意地瞧着苏念麟腕间的那根红绳,随后抬手将自己的手腕与他放在一起,两人皓白的手腕皆是系了根精致的红参,下头垂着一只可爱的陶瓷小猫。

  “哎,你们可听说了,北疆那头挖出了不少鲜卑人的尸体。”

  两人正望着手上的红绳出神,忽然隔壁桌传来一名男子故意压低的嗓音,江妤抬眸望向苏念麟,两人眸中皆是诧异。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小声些,若是被旁人听见去报官,有你的好果子吃。”另一名男子抬眸扫了眼江妤二人,瞧着他们似乎并未听见,抬手拍在方才那人肩头。

  “此事千真万确,昨日我那在北疆走商的弟弟,从北疆赶回过元日,此事乃是他在北疆亲眼所见,他还与我说那仵作说那些鲜卑人皆是身中剧毒而亡,他还与我说那尸堆中还出现了一名我朝女子。”那人瞄了一眼江妤二人,随后凑到另一名男子耳畔用自以为极小的声音道。

  “什么?竟还有我朝女子?”

  “自然,我那弟弟与说我此女似乎是什么罪臣之后。”

  另一人闻言,大惊失色,满是怀疑地望着那人,“你弟弟为何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那自然是有路子的。”

  那人话音刚落,李玉便端着两碗糖水从后厨走来,“二位,糖水好了快尝尝,奴家这糖水可是要趁热喝的。”

  江妤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李玉脖颈间缠着的薄布,见此江妤垂眸,眸中划过厉色,藏在桌子下的手掌探出,寻到苏念麟的手掌,指尖划过他的手心,苏念麟心中了然,飞快起身将那铺子门关住,落了锁。

  见此,糖水铺中其余几人眸中皆是诧异。

  “不知公子有何不满,这青天白日的奴家还要做生意的,您怎么把奴家的门给关了。”李玉扭着腰肢往苏念麟身旁走去,哪知她还未靠近,苏念麟便皱着眉躲开。

  “玉娘为何要将我二人引来此处?”江妤缓步走至苏念麟身旁,抬眸望向李玉,清亮的眸中满是审视,葱白的指尖点向一侧的两人,“还寻了这两位一唱一和说着北疆的事情。”

  闻言,李玉娇美的脸上满是仓惶,眸中汪满泪水,委屈道:“姑娘,奴家不知您在说什么,奴家今日不过就是瞧着您面善便招呼您进店品尝糖水罢了,您若是对奴家不满,奴家今日不收您的钱便是了。”

  听得此言,江妤一阵好笑,她竟没想到此人还能倒打一耙,还未开口,便听得苏念麟语气森冷,“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去了趟后厨,在脖子上缠了这块破布。”

  李玉眸中划过惊慌,抬手抚过缠在脖子上的薄布,心中暗自懊悔,自己到底是何处漏了马脚,分明在她踏入后厨时,这二人还未有何察觉,为何自己从后厨出来便被他二人识破。

  她强撑着笑脸,轻声道:“方才奴家在准备糖水时,不慎被溅出的热水烫到,怕污了贵人的眼,便随意寻了一块薄布缠上。”

  “取下来。”

  “奴家……”

  “取下来,莫让我再说第三遍。”苏念麟语气冰冷,周身迫人的气势压的李玉喘不过气来。

  僵持片刻,她颤抖着手探向自己的脖子上的薄布,正要将其撤下,一侧的男子忽然暴起,随手抓起一根筷子便要扎向江妤,哪知他还未靠近便被苏念麟一脚踹得倒飞出去,落在桌子上,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那男子倒在破碎的桌子中不住的呻·吟。

  眼瞅着苏念麟冷着脸,抬脚便要往那男子身前走去,李玉赶忙跑来,跪在那男子身前,“少主手下留情。”

  闻言,苏念麟脚步一顿,目光冰冷望着李玉仿佛在看死人一般,“你方才唤我什么?”

  李玉顶着他迫人的目光,抬手将袖子卷起,露出皓白的腕子,在靠近手肘的部位竟有一朵桃花印记。

  瞧着那熟悉的印记,苏念麟眸子一颤,此人是母亲的手下,那日他明明瞧着苗寨中的人皆被宁王的手下杀死,最后付之一炬,为何此人如今会在京城,他目光扫过李玉脸颊,他似乎从未在母亲身旁见过此人。

  “你究竟是何人?”

  江妤站在苏念麟身后瞧着他微颤的背影,心中如针刺一般,快步走至他身侧,牵住他汗湿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苏念麟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热,扭头望向江妤,只见她冲着自己安抚一笑。

第95章 鲜卑

  寒风呼啸, 带起屋檐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木凳拖过地面的声音响起,随后杯子跌落在地,两人顺着声音望去, 原是躲在角落那人意图逃跑,一个趔趄撞到桌上,带落桌角的杯子。

  见此苏念麟眸子一厉, 指尖银光闪过, 一把匕首插在那人脚边, 那人顿时脚一软跌倒在地, “别杀我,我是被他二人骗来的,与我无关。”

  那人瞧着跟前的匕首, 顿时吓破了胆, 手脚并用向后爬去,口中不住的嚷嚷着。

  方才说话那男子见此,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心中懊悔万分, 竟寻了这么个软骨头来此替玉娘办事,他眸中含着歉意, 扭头望向李玉, “玉娘, 莫要向他低头。”

  哪知那几人恍若未觉, 连平日里总是对自己笑脸相迎的李玉亦是未搭理自己, 只见她跪在苏念麟脚边, 仰着满是泪水的脸颊, 满目凄苦。

  “少主, 奴家幼时被寨主捡回寨中, 放到小姐院中,小姐瞧我精于算账,待我年满十六便让随着管家管理外账,那日之后我便很少回苗寨,只是与小姐书信往来,故而少主从未见过我,而我因常年在外躲过一劫。”李玉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交于苏念麟手中。

  “少主,此物便是苗寨的商铺的信物,如今苗寨虽已不复存在,但这商铺还在,今日引少主前来,只是左护法沿着黄靖的踪迹,一路寻到北疆,恰好查出北疆尸坑一事,故命我寻到机会将此事告知少主。”

  闻言,苏念麟垂眸,指尖摩挲着那枚玉制的令牌,睫羽微垂他自然知晓这枚玉佩的存在,只是对李玉此人还有所怀疑,十年前他苗寨被宁王灭门,乃是司徒城派人将他拼死救出,送到师父府上修养了许久才恢复。

  他凌厉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之人,方才听她所言,苗寨似乎还有残余势力,皆数在那左护法手中,如今也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正思索着,江妤瞧着他眉间好似覆上一层阴郁气息,便轻轻拽了拽他的手掌,苏念麟这才回过神来,顺着江妤的力道扭头望去。

  “小师兄,你若不信此女所言,不如将这几人带回江府?”瞧着苏念麟回过神来,江妤踮着脚一手拽着他的衣摆凑到他耳畔轻声道。

  在场几人皆是武艺不凡之人,江妤虽是极小声,那几人却也听得分明,躲在角落那男子顿时面色一变,瞧着几人似乎未注意自己,挪动着身子往窗口去赶去,哪知他手掌刚触及紧闭的窗棱。

  耳畔传来一阵破风声,那人立时发出一声痛呼,原是苏念麟甩出一枚墨玉飞蝗石打在那人手背之上,那人捂着手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哀嚎。

  瞧着苏念麟满身煞气如修罗般立在铺子中,另一名男子再不敢多言,蜷缩在角落中。

  江妤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李玉身上,只见她再无方才那般妩媚多情,跪在苏念麟脚边一言不发,“小师兄,先将这几人捆住,今日哥哥似乎也往这来了,我出去瞧瞧,看看能否遇到他。”

  话音一落,江妤脚步轻快往门口走去,骤然屋外传来一阵鞭炮声,她推开门,一眼便瞧见屋外绽放的绚丽烟火,而此时她想寻的江子安恰好便在街道对面。

  见此,江妤便飞快举起手,冲着对过的江子安招手,“哥哥,快过来,这铺子的糖水味道很是不错。”

  远处焰火的声音,把江妤的嗓音掩盖,不远处的江子安瞧着她的唇形眸中满是疑惑,倒也未迟疑,穿过人群便朝江妤走来。

  不多时江子安便走到江妤身旁,他还未站定便被江妤一把拉住往屋内走去,刚一踏入屋子,他便察觉此处有异,目光扫过四周,只见铺子内桌子倒了一地,竟还有一张桌子四分五裂。

  与屋外喧嚣不同,这铺子内一片寂静,唯有靠窗的那男子捂着手腕,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他目光落在苏念麟身上,“此处发生了何事?”

  “哥哥,此女用计将我与小师兄引到此处,那人故意寻了我身旁的位置,提及北疆寻到了一处埋藏鲜卑人尸体的尸坑,其中还有一位汉人女子的尸首。”闻言,江妤抬手指向李玉,随后在空中一顿又划向角落那人。

  “江兄,此女约莫是与我苗疆有关,可否将她带往江府,我还有些疑惑需要问她。”

  闻言,江子安目光落在李玉身上,瞧着此女恭敬地跪在苏念麟脚边,目光扫过二人,自知苗疆一事乃他心中之痛,故而抬手轻拍苏念麟肩膀,“自然是可以的,如今你已与宛宛定了亲,我们便是一家人,倒也不必如此见外。”

  “多谢江兄。”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苏念麟冲着江子安拱手道谢。

  与此同时,鲜卑皇宫迎来几位不速之客。

  不同于澧朝京城的繁华,鲜卑地处西北如今正是天寒地冻之时,狂风呼啸,宫殿内燃着暖炉,贺兰宏如今正窝在舒适温暖的软榻之上,身侧的貌美婢女正举着酒杯喂到他的口中。

  贺兰宏瞧着婢女妙曼的身姿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长臂揽住那婢女的柳腰,用力一勾那婢女便娇笑着倒在他的身上,“陛下,您快放开奴婢,若是被皇后娘娘瞧见了,奴婢恐怕是要受罚的。”

  “无妨,有朕在,那妒妇不敢。”说着,贺兰宏笑着斜倚在塌上,香风扑鼻,墨色的长发洒落在塌上,纠缠不清。

  他抬手取过桌案上的酒杯,晶莹的酒水从唇角滑落,指尖勾缠着墨发。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屏风后响起,“陛下真是好雅兴,三皇子在澧朝境内身死,如今您竟还有这般兴致与婢女调情。”

  闻言,那婢女发出一声惊呼,飞快从贺兰宏身上爬起,裹着自己单薄的长裙缩到一旁,瞧着万分惹人怜惜。

  见此贺兰宏,随手取过塌上的毯子,将它披到那女子肩头。

  立于屏风后的那人,瞧着他的举动,不由嗤笑出声,“陛下倒是懂得怜香惜玉。”

  “宁王擅闯我鲜卑皇宫,可是真当我鲜卑无人?”贺兰宏站起身子,胸前衣襟敞开,露出他古铜色的皮肤,身上的风流气息消失殆尽,他坐于榻上,身子往后一仰,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如鹰般的眼眸直直注视着屏风后的人影。

  话音一落,宁王绕过屏风缓缓行出,身后跟着从荔城逃脱的黄靖,手中正捧着一只玉匣,“您让我这下属炼制的神药,如今已经大成,陛下可否兑现先前的承诺?”

  贺兰宏目光落在黄靖手中的玉匣之上,缓缓站起身子朝着两人走来,抬手取过那玉匣,只见里头卧着一颗圆滚滚的药丸,余光扫过宁王,“不急,毕竟朕如今也不知此药是真是假,待朕试过之后,此药却无问题之后,自然会借兵给你。”

  闻言,宁王神色一厉,果然如他所料,这鲜卑人着实狡猾,好在自己的药人大军快要炼成,到时便不用再瞧此人脸色,到那时别说澧朝,这鲜卑也是他囊中之物。

  “既是如此,那本王便先行离开,您若将此药试好,便如往常一般传消息给本王便是。”说罢,宁王不欲与他多言,如来时一般带着黄靖悄无声息的离去。

  贺兰宏亦毫不在意,只是瞧着手中玉匣中的药丸,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婢女褪去肩头的毯子,莲步轻移。

  “陛下。”轻柔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温柔湿濡的气息扑在他的耳边。

  闻言,贺兰宏随手将那个玉匣反扣在身前的桌上,扭头望向那女子,眸子迷离,冲着她招了招手。

  见此,那女子顺手取过身侧桌上的酒壶,面如芙蓉缓缓走至贺兰宏身侧,唇角带着抹娇笑。

  酒水从壶口流出,溅的满地皆是,酒香四溢。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春情四溢。

  宁王立在屋檐下,望着那大雪纷飞,“你说那贺兰宏何时会用那药?”

  “属下不知,但属下认为那鲜卑王多半会用在温衡身上。”黄靖垂手立于宁王身后,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闻言,宁王沉默片刻,“你的猜测倒也是有理有据,那贺兰宏关押温衡数年便是为了让他归顺鲜卑,好在你提前将那药中下了引子,如今本王在荔城设下的一切皆被我那好儿子与江家那丫头毁掉。”

  “王爷当初便不该心善将少主放走,如今属下瞧着少主处处与您作对,还帮着那位对付您。”

  “无妨,我这做父亲的总要为他扫清一切障碍。”宁王仰着头,似乎沉浸于一位慈父的角色。

  倘若江妤在此,见得他这般模样多半是要啐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