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人
他没有收到过女子的?礼物,更何况是那样好的?玉牌。
他舍不得戴。
乾玟很受用,她眉梢轻挑,突然握住他的?手。
邹以汀的?呼吸瞬间凝滞。
莹莹月光下,乾玟忽然恍惚了?一息,仿佛他的?模样与上辈子重合了?。
邹以汀似有所感,倏然挣扎开。
乾玟奇怪,再一次牢牢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摁,把他的?手心稳稳压在自己的?腰带上:“还没解完,你让什么……”
邹以汀刻意别过眼不看她,手心却愈发滚烫。
他顺着系扣,继续沉默地为她宽衣。
外袍、中衣,一一褪下。
耳边忽然听她道:“听闻顾郎君功夫了?得,夫君此?行可有学到什么?”
他皱眉厉声?:“王文!”
生气了??
乾玟不由?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忽然生气了??我听黄鹂说,他不是给了?你一本书?”
扑通!
她忽然把他推到榻边,指腹轻柔又不容反抗地梳理?他的?青丝。从鬓角,到耳后,再到后颈,滚烫的?指腹,有力?地托着他:“这么晚不睡,不是在等我吗?将军应该知道的?,纸上谈兵没有意义,要有实战的?经验。我还挺乐意陪将军联系的?……”
邹以汀却偏要别过头,不想与她对视似的?。
他的?薄唇这几日?被她欺负的?有些红肿,擦了?药也难很快愈合,如今又被他咬着。
他不是拒绝,只是……
他一旦意识到自己和玉郎有些相似,就?愈发觉得自己狼狈。
他应该,示弱一回,兴许她会放弃。
思及此?,他抓住她的?手,极力?稳住声?音,
“王文,不要,明日?要回门?……很晚了?……”
但?他不知道,哪怕是这样微微的?示弱,她也承受不起。
乾玟只觉胸口崩裂一般,心跳地极快,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沸腾了?,每一个破裂的?血泡都充斥着恶劣的?满足。
他在向她示弱,她恨不得要把他所有的?模样,每一个音调都揉碎,刻在她的?记忆深处,永世不忘。
他从来不知道,在她眼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最好的?时候。
是她最好的?阿汀,是她的?鹤洲,是她的?将军。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想放过他。
“不晚,”她倾轧而下,忽然抓住他的?肩膀,叫他趴下。
咔擦。
邹以汀这才发现?栏杆处都设置了?卡手的?机关,他就?这样再一次被禁锢住。
他的?视线忽然翻转,被迫只剩下赤红的?新婚绣样,那绣样上的?鸳鸯戏水,变得极其旖旎。
她的?气息裹挟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那双修长纤细的?、温热的?手,此?刻正探索般寻找需要她疼爱的?每一根神经。
仿佛在告诉他,最诚实的?孩子最先吃到糖。
邹以汀受不了?她这样的?欺负,生出?涔涔密汗。
不行……
不行……
这样的?……他无法接受。
“不要,王文,我求你……”
她忽然停下了?,莹满花酒的?滚烫气息洒落在他的?耳廓。
“夫君求我什么?”
明日?还要回门?,就?算王文原本就?不打算与他一同回傅府,他也要回去的?,他真的?不想太狼狈。
他想求她别欺负他。
乾玟眼眸一颤,忽然松开他被禁锢的?手,让他正对着自己。
正对她那双坚定地凝望着他的?眼眸,再次说:“邹以汀,吻我。”
她的?眸色比夜色还悠长,叫他心脏像浸泡在咸涩酸楚的?泪中不断发胀。
邹以汀终于找回了?氧气,也找回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终究是仰起下巴。
轻薄、颤抖的?却又炙热的?唇终于主动覆在她的?唇上。
乾玟眼睫狠狠一颤,蛇一般紧盯着他。
那是一个青涩又笨拙的?吻。
起先只是试探,依葫芦画瓢似的?,仿照她吻他的?路径,一一探过去。
她不动,只待他如何讨好她。
她湿润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感受他努力?吻她时,用力?的?下颌线。
那样的?胆怯,那样的?卑微,那样的?克制却又偶尔隐露出?乞求。
乾玟深深喜欢着这样的?他。
几息后,邹以汀尝试离开,她却蓦地一把摁住他的?后颈,强势地回吻他。
每一次纠缠,都让他喘不过气。
“邹以汀,这才叫接吻。”
说罢,她又吻上他,直到吻到他受不住,仿佛整个灵魂都陷落在她的?吻里。越接触,越空虚,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思绪,都叫嚣着自己多寂寞,再也不得缓解。
鲜红的?口脂被稀释城粉色,顺着唇角落下。
她要离开的?一瞬间,他竟下意识挽留,不惜为此?送上自己的?呼吸。
邹以汀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迎合,只羞耻地别过脸,呼吸急促,连脖子都染上一片潮红。
乾玟轻快地笑了?,湿漉漉的?手指轻轻绕住他的?长发,俯身吻住他发烫的?耳廓:“原来,将军是在求我,帮帮你啊。”
第39章 是你非要知道答案的,别……
邹以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打碎又重组般,失去了反抗的全部力气。
年轻气盛的妻主无度地索取他,不知克制。
他更?年长,本应规劝对?方,起到夫君的本分,可是……
她那样的沉迷,对?他破碎的、不入世俗眼的躯体沉迷。
只是想到这一点,他便不能自已,任凭她裹挟着?他一同沉沦。
他不明白?,她是从南欢院回?来的,又为何要对?他这般。
叫他难以招架,最?后连意识都迷失在她那无边无际的深海中。
汗打湿了所有,深夜的时候,黄鹂又来换了一床被褥。
翌日,是回?门日。
二人早早起床梳洗。
乾玟笑问:“鹤洲最?近怎么起的这样迟,我怎么记得,在河东军的时候,你每日都要练剑呢。”
邹以汀:……
他只是沉默着?,沉默地耳根都红了。
而且,她唤他鹤洲。
她唤他总是很随意。
夫君、邹将?军、邹大?人、邹以汀、鹤洲,她想唤什么就唤什么。
妻主两个字在邹以汀喉咙里滚了一圈,却不知道现在身份如此尴尬的他,有没有资格叫她妻主。
乾玟喜欢看他沉默的样子。
每次邹以汀无话可说,她就觉得自己得逞了。
她轻盈地笑了:“玉牌拿来,我给你戴上。”
邹以汀犹豫了片刻,方取出一个盒子,动?作极快,像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乾玟目力极好,瞥见了锦绣的一角。
嗯……
好像是茉莉花的花瓣。
她忽而一怔,喝了一口热巧克力般,又甜又暖。
他竟然?亲手为她绣了香囊。
乾玟突然?觉得那尖叫鸡也没什么了,她也有的。
她勾着?唇,笑比窗外的桃花还美,却不戳破他,只当没看见,接过?他递来的玉牌。
屋子里点着?淡淡的松香,她低头为他系玉牌,琉璃铃铛在她的指尖清脆地响着?。
邹以汀的视线落在她白?净修长的手上。
这双手,昨夜干过?很离经叛道的事。
思?及此,邹以汀忙别过?脸不再?看,也不敢再?看。
系好后,乾玟还偏要逗弄一下那铃铛,直到邹以汀闷着?脸,轻轻推开她的手:“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