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山君
但即便如此,她这修为应该还是没法抵挡阵法中灵力的威压,以及那些毒瘴。
谢延玉已经做好被毒气侵体的准备,然而她一路往前走,直到走到定亲玉佩所在的地方,甚至已经把东西捡起来了,也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她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她又用灵力在自己身上自查。
紧接着,就察觉到自己袖中莫名其妙多了一道纸符。
谢延玉把这符拿出来,发现这是一道防御系的符,
她揣着这道符,进了妖界封印阵法,周围灵力的威压会自动避开她,那些毒瘴也会避着她。除此之外,这符还有类似于监视的效用,能让符的主人感应到她的位置和状态。
她问系统:是那个侍卫放的?
系统:【对,你不是不让他跟进来吗?所以你进来之前他悄悄放你袖子里的。】
谢延玉说: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系统说:【他修为也不低,有个金丹期吧,悄无声息在你袖子里放一张符还是可以的。】
谢延玉不置可否。
但其实不管怎么想,这符都只可能是那侍从放在她身上的,因为她今日并未和其他人近距离接触过,也就只有他有机会放。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她想起了那个总跟着她的妖物,
那妖物无处不在地跟着她,监视她,在她袖子里放符这种事,实在太像他能干得出来的了。只不过她昨天明确拒绝了那妖物跟上来,今天也确实没感觉到那妖物的视线。
想来应该是她多虑了。
不过她还有些疑惑,于是又问系统:这侍从保护我无可厚非,但他盯着我做什么?
系统语气虚弱:【这我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他呢。】
谢延玉也没指望系统给她答案。
她没再说话,垂眼看着这道符。
其实这符很有用,
换做以前,她应该会继续把它放在身上,
但眼下,她就是要中了毒,才能验证她那猜想。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用灵力把这符碎成碎纸,随后安静站在水里,让水流推着毒瘴缠绕上来。
*
谢延玉可以感觉到毒气侵入她的身体。
其实还是有些难受的。
最开始是手脚发凉,然后就是体内的灵力开始乱涌,从灵脉之中生出钝刀子割肉一样的痛意,再然后是身体失去力气,精神也开始有些倦怠,神智不清。
她忍着不适感,坐在了阵眼旁边。
脑子里系统已经开始尖叫起来了,质问她为什么要毁掉那张符,为什么拿了定亲玉佩还不走,非要坐在这里。
谢延玉中了毒,本来就不舒服,被它吵得脑子更疼了。
于是她回了一句:在等贺兰危。
系统:【你等他干什么?玉佩你不是都拿到了】
谢延玉指了下阵眼。
因为阵眼碎裂,这阵法之前会主动吸收一切进阵之物,将这些物体中的灵力聚集在一起,结成一团灵力球,眼下,这灵力球悬浮在阵眼上方,里面白光涌动,光是看着,就能看出里面灵力充沛。
她回答系统:我想要这团灵力球,但要等他修补完阵眼才能拿。
这话半真半假。
她确实在等贺兰危过来,也确实想要这团灵力球,如果能吸收掉,修为应该能再涨一些。
但主要的目的还是想验证一下她那想法能不能行得通,但要验证,除了需要先中个毒,也需要贺兰危在场。
系统还在脑子里叽里咕噜地讲话,
谢延玉按着头,思维迟缓,也有点听不清它在讲什么了,
她索性把头埋在了手臂之间,也不回系统的话了,就这样等着贺兰危过来。
没过多久,
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快到了她面前,随后她感觉到那人停在她身前。
谢延玉以为是贺兰危来了,迅速抬头,然而下一秒,却看见一张十分阴柔漂亮的脸。
她愣了下。
那侍从则弯下身,靠近了她。
之前她不让他跟着,沈琅就在她袖子里放了道符,能保护她,同样也能监视她。
他实在无法接受她离开他的视线,一小会也不行,更何况阵中这样危险,但因此,他也同样知道她发现了这符的存在,然后毁了这符。
她还用绸缎覆在眼睛上,所以沈琅看不见她的眼睛。
但光看她的反应,他也能感觉到她在疑惑。
于是他抬起手,隔着绸缎,指尖轻轻按在她眼睛上,勾勒她眼睛的形状,想象到她这时候本该什么样的眼神,低声和她解释:“属下不是有意要一直盯着小姐,但到底是公子派属下来跟着小姐的,如若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公子也会为难属下的。”
他凑近了些,眼眶微红,有些可怜:“小姐也不要让属下太难做,好不好?”
这也算解释了,
谢延玉闻言,淡淡“嗯”了声。
沈琅弯着眼睛笑起来,伸手拉她的手,要把她抱起来:“先出去。”
然而刚碰到她手腕,
她就把手往回收了些:“我在等人。”
她说:“不出去,就在这。”
沈琅顿了下。
还能等谁?等贺兰危。
他心里清楚,没再追问,脸色沉了沉。
但他迅速又整理好表情,捏着她的手腕,温顺道:“那我帮您把体内的毒先驱走。”
谢延玉刚要拒绝。
结果一抬头,看见他那张脸。
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是因为她已经被体内的毒折磨得神智不清了,她思维实在是很迟缓,没法同时琢磨两件事,看见他的脸,就忘了回应他的话。
她安静了片刻,
然后就看见他又靠近,漂亮的唇晃在她眼前,轻轻张合:“可是小姐知道要怎么驱毒吗?”
毒瘴侵入身体,要驱毒,有两个办法。
一个复杂一个简单。
复杂一些的方法无异于运功把体内的毒运化掉,但需要有人护法,过程也很痛苦,耗时也长。
简单一些的方法,则是把自己体内的毒直接转移到别人的身体里,但对方会代替她承受毒瘴的侵扰,但过程十分简单,甚至简单到,只要唇抵着唇,有点类似于交吻的样子,把毒渡过去就可以。
谢延玉思维迟缓,被他这么问,又忽略了她不想让他解毒的事,
她开始思考驱毒的两种方法,
目光落在他的唇间,
有那么一瞬,她莫名其妙又想到他嘴唇的触感。
那一边,
沈琅看着她,又微微垂下头,将自己的唇抵近她,
妖族本就生得漂亮,蛊惑人心更是最基础的妖术,他鼻尖轻轻抵着她的鼻尖,唇就这样若有若无地蹭在她唇间,却也不亲吻她,只是小声诱哄:
“不是很喜欢属下的嘴唇吗,要不要试着咬我一下?把毒渡给我就不会难受了。”
谢延玉脑子都昏了。
唇和他的抵在一起,蜻蜓点水一样,时而蹭一下,时而又分开,唇间的触感就被无限放大。
她感觉到柔软,又抬起头,稍稍启唇,想要咬住他的唇珠,而这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很乖顺地微微张开嘴,像勾引一样,引她去咬他的上唇。
但也就在这时,
后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贺兰危过来了。
沈琅听见这脚步声,倒是没什么反应,
眼下的姿势,是谢延玉在他怀里,背对着贺兰危过来的方向。
而沈琅则一只手虚虚托在她后腰,他面对着贺兰危的,能听见脚步声,也能看见贺兰危,然而他却依旧低着头,让谢延玉蹭他的唇,只是状似无意的时候一抬头,像是突然瞥见贺兰危,给了他很淡的一个眼神。
贺兰危见状,脑子都气得嗡嗡作响。
一股火气蹿上来,眼睛都气红了,几乎是想要直接撕了这侍从。
他阴森地看着他们,手掌心突然出现一把剑,他就拎着剑,往他们那边走过去,剑尖拖在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而沈琅则用了些灵力,没有惊扰谢延玉,却将她护了起来,
他垂着头,感觉到谢延玉咬了下他的唇,眼睛兴奋到湿红。
他没有再分给贺兰危一点目光,垂着眼,眼神柔软地看着谢延玉。
她要亲吻他的时候,贺兰危也只配看着,贺兰危这样凶悍,高傲,又拿什么和他抢呢?
但他正这样想着,却突然感觉到她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紧接着,还不等他反应,就突然被她推了一下。
她好像突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