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山君
不劳而获的感觉确实很好,但谢延玉此时还是出了一阵冷汗。
此刻,她陡然想起那个妖物。
即使那片护心鳞已经被毁去,她却还是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半晌后,
她阴着脸从袖子里拿出传讯符,给那妖物传过去一条讯息。
*
在谢延玉起床之前,沈琅就先躲起来了,
他没准备直接出现在她面前,知道她不怎么喜欢理他,所以他也只是躲在暗处观察她,想着之后找个机会光明正大出现在她眼前,和她有个更好的开始。
突然收到她的传讯,他还稍微有些意外。
但没想到她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沈琅有点受宠若惊,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眉眼带上笑意,姣好的面容更柔和漂亮,像一汪春水,
他不知道她给他发了些什么,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接收了消息。
下一秒,
就看见她发来一句:【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
谢延玉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没想到这妖物这么难缠,甩也甩不掉,她都已经利用谢承谨把护心鳞给毁了,结果不过短短一夜,他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就好像她不管走到哪都甩不掉他,他的眼睛会永远盯着她,注视着她,阴魂不散,像鬼影一样,仿佛会永永远远生生世世缠着她,即使他对她没什么恶意,还帮了她几次,但这也太瘆人了,令她坐如针毡。
她给他发完讯息,冷静了些,
随后她才反应过来他修为有多高,一个化神期的大能,抬一抬手指就能杀一片人,她这样和他说话,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她。
她又强压下火气,开始犹豫要不要发两句别的找补,
但还不等她犹豫完,那边就迅速回过来几条消息:【对不起。】【不高兴了吗?】【别生气。】
谢延玉:?
谢延玉死都想不到刺他一句,他会先和她道歉。
她沉默片刻。
也就是这时,
她又听见身旁传来一点动静,循声看过去,就发现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了不少上等法器,还有灵玉,每一样都是极为珍稀罕见的,但这时候,这些东西却小山似的堆在这里,和不要钱一样。
与此同时,那边又发来几句:
【这样可以不生气了吗?】
【还是生气的话,可以骂我,不用忍着。】
【想怎么骂都可以。】
【宝宝……】【打我也可以。】
谢延玉脑子难得空白了一下,
她捏着传讯符的指骨都泛白了,真的很想骂两句,因为他真的和有病一样,
但看他的反应,她又生出个荒谬的念头——
她怕把他骂爽了。
即使不知道他藏在哪里,正在哪个阴暗角落注视她,但她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变得更炙热,更亢奋,好像视线的主人此刻极度愉悦。
谢延玉很少关心别人的想法,但现在却真的有点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想起那枚鳞片,她基本确定了山洞里帮她拿玉牌的就是他,可是什么人会这样呢,和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她,但也不害她,还莫名其妙帮她的忙。
结合种种线索,她尝试着分析他的身份,却莫名又想起那天在妖界闻到的妖气。
凉凉的竹叶气味,很熟悉,但究竟是哪里熟悉?这种熟悉感好像刻在灵魂里一样。
她试图深想,
然而下一秒,脑中莫名其妙闪过一些零碎画面,好像有什么记忆要破土而出了一样,但画面太碎,她抓不住,头也一阵剧痛,除此之外,心口处也是一阵刺痛,像被人刺了一剑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飞快地闪过个念头,觉得原剧情里,她被一剑穿心,应该也是这种痛感。
只不过,
不管是这阵画面,还是这阵痛感,都仅仅持续了一瞬,很快就散去了。
她忍着疼没闷哼出声,被这么一打岔,倒是没兴致再细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捏着传讯符,给他回过去一条:【你就一定要缠着我吗?】
那边回过来几句:
【离开你我会发疯的,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宝宝,别赶我走。】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绝对不会影响你。】
【我比他们都有用,都听话。】
【真的好爱你,宝宝……】
【别赶我走,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谢延玉:“……”
谢延玉沉默片刻,看了眼旁边堆成山的珍稀法器。
不可否认,这妖物在某些时候确实很有用。
她快速权衡了一下,
最终,她没有再赶他走,算是默许了他跟着她,毕竟就算她真的赶他走,他大概率也是不会走的,他修为已在化神期,铁了心要缠着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既然这样,不如就心安理得地利用他。
现在已经是上午,
谢承谨和贺兰危一起离开,去附近看封印了,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她不想再耽搁太多时间,于是没再和这妖物说话,把那些法器都收进芥子袋里,随后就准备出去捡玉牌,拉一拉和李珣的剧情线。
然而刚走到门口,
就发现门口有一道结界。
是谢承谨昨天离开时设下的,既能拦着妖物进来,也能拦着她出去,也不知道有这道结界在,这妖物是怎么进的她房间,从窗户爬进来的吗?
谢延玉沉默了半天。
随后她突然出声,对着空气说:“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吗?”
她缓缓道:“先帮我把这结界砸了。”
*
谢承谨设置的结界,是一道双面结界,
沈琅从外面进不来,但从里面却能直接打碎结界,
他还算说话算话,出招砸结界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在谢延玉面前,仍然藏在暗处。
他一道灵力打出去,直接把结界给打碎了。
谢延玉顺利地离开房间,
因为有了明心符,即使还蒙着眼睛,但她也能“看见”周围的环境,
所以她一路走得也很顺,下了楼梯,然后绕过院墙,来到她房间正下方的花丛处。
她昨天把玉牌丢出窗外,
玉牌应该就掉在了这片花丛里。
她微微抬腿,迈进花丛里,一只手落在花叶上,把花叶掰开,找玉牌。
找了一会,
她发现玉牌在面前两株月季之间,
于是她又往花丛里迈了一步,然后弯下身,要去捡玉牌。
然而也就在这时,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群人,
为首那男人穿着一身红衣,血一样的颜色,非常醒目。
男人手里拿着鞭子,稍稍用了点灵力,鞭子就隔空缠住她的手腕,阻止住她捡玉牌的动作。
然后他声线含笑问她:“就是你拿到的玉牌?”
谢延玉手腕被缠住,她顿了下。
随后她微微侧头,注意到男人的手修长漂亮,但缺了一根无名指。
他无名指的位置,是一根金色的义指。
视角再往上走,
她终于看清男人的长相。
高眉深目,金褐色的眼,很有攻击性——
李珣。
*
与此同时,
沈琅在谢延玉的房间里。
他知道谢延玉是要下楼捡个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但仍旧觉得难捱。
从她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感到难捱,她答应不赶他走,所以他会听话,她下去捡东西前,和他说过不让他跟太近,他就不会跟太近,会在房间里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