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山君
他一拂袖,
又往回走去。
*
谢延玉还蜷在山洞外,
她意识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完全不记得刚才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用了个避水咒,然后要游水,结果却突然晕过去了,再之后的记忆有一段零碎空白,想不太起来,再然后,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倒在山洞外面,已经出了山洞。
而天剑宗的玉牌,正在她眼前不远处的地上。
谢延玉:……?
谢延玉四肢无力,暂时没办法站起来,只能继续躺在地上缓缓,
她知道自己身在毒雾中,然而奇异的是,这些毒雾似乎都避开了她,她根本不受影响。
而她身上也并不难受,除了几处摔出来的浅浅擦伤外,近乎是毫发无损了。
比她预期的情况好太多了,
她以为进山洞拿玉牌,至少也要受个半重不重的伤,要调养十天半个月的那种。
这情况实在太诡异,她甚至有种不劳而获的错觉,于是她问系统: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系统好似被问住了,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一会儿功夫没看着你,你怎么突然倒在这了?】
谢延玉:……
谢延玉知道指望不上系统,于是没有再问。
她闭了闭眼,准备等恢复一点力气,就捡起玉牌走人。
然而也就在这时,
她听见前面一阵脚步声。
抬眼看,
就发现是贺兰危过来了。
谢延玉没想到他会在这,刚想出声行个礼,
然而下一瞬,又想到自己现在还易着容,于是嘴巴张开又闭上,似乎在思索现在该说些什么。
不过不等她说话,贺兰危就先出声了。
他不像平时那样温和,表情甚至有点冷漠,居高临下睨着她:“清醒了?”
谢延玉闻言,顿了下。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她刚才有一阵子头脑不清很恍惚,
难道他一直在这里?
谢延玉之前进山洞时,确实看见他跟过来了,但当时只觉得他不会在外面等她那么久,没想过他会一直在这。
她有点摸不清状况,于是安安静静没出声。
那一边,
贺兰危看她一直不说话,倒也没准备再出声,
他直接走上前,俯下身,拽住她手腕,一用力就把她半个身子给拽起来了。
他动作其实是有些粗暴的,显得有些不耐,但仍旧半拖半拽把她拉起来,因为不知道毒雾会避开她,于是他又往她身上用了个咒术,尽量避免她吸入毒雾,然后才一只手穿过她后腰,直接把人横抱起来:“清醒了就走,别躺在这。”
说话也冷冰冰的,
不过这种冷并不像谢承谨那样,
不是那种漠然而毫无情绪的冷,而是能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他在不悦的冷。
谢延玉虽很难猜到他的想法,但一直很会察言观色,
她看出他不高兴,不准备触他霉头,然而他抱着她就要走,她一转眼看见旁边地上的玉牌,又不得不拽住了他袖子:“等等,我——”
话音未落,
就感觉到贺兰危又停下了脚步。
似乎是怒极了反而平静了,他语气反而回到了平时略显散漫的调子,慢条斯理的:“怎么,不想走?想留在这做什么?”
留在这等那个男人?
等到了吗?
怕是等不到那人,就先被毒雾毒死了吧。
他硬生生忍住这几句话。
垂眼看着她,视线发凉,等着看她要怎么回答。
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
给人一种如果她的回答不合心意,就要直接把她掐死的错觉。
然而谢延玉的回答却很简洁,
她指了指地上的玉牌:“我要拿一下它。”
贺兰危手臂的力道松开了点。
他安静地挪开视线,用了个法术,隔空将玉牌取了过来,塞进她手里。
然后他没说话,继续抱着她往外走。
谢延玉悄悄抬眼,看见他弧度漂亮的下颌线,目光再往上,看见他微微抿起的唇。
她忍不住觉得他奇怪。
他近日一直很奇怪,也不是一两天了,
但今天特别奇怪,
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他这样的人生气已是罕见,生气了还回来抱着她往外走,更是罕见。
她心里正想着,
脑中骤然响起系统提示音:【贺兰危剧情进度增长5%,当前贺兰危剧情线进度10%,请宿主再接再厉。】
谢延玉一顿。
她眼下还易着容,这次跟来怨宅,也是打算想走个易容的剧情点,但是原剧情中,易容的剧情点需要她给贺兰危当下人,伺候他好几次,不被他认出来,她到现在统共也就偷上清仙宫令牌时顺便帮他收拾过一次行李。
她有点不理解这进度,问系统:百分之五?这么多?
系统:【对。】
系统解释道:【原剧情中还有后半段,你情丝蛊发作了,很虚弱,他给你解蛊后从妖界拿了个宝物,顺手送给你。虽然你只帮他收拾了一次行李,但后面这半段剧情全都和现在重合了,你现在这么虚弱,他又拿了玉牌,然后把玉牌给了你,这些关键点符合了,就判定这个剧情完成了。】
谢延玉觉得奇怪:他拿的玉牌?
系统:【刚才不是他把玉牌捡起来的吗?】
谢延玉:……那山洞里呢?
系统不说话了。
谢延玉现在觉得系统也有点怪怪的。
系统说不知道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觉得怪异,
不过现在这剧情点走完了,她也不用千方百计掩盖自己身份了,于是想了想,她又叫贺兰危:“公子。”
贺兰危声音冷淡:“说。”
谢延玉温和问:“虽然那山洞里只能进一个人,但我总感觉,刚才山洞里除了我还有别人。方才在山洞里,是公子帮我拿到这枚玉牌的吗?”
这话一落,
贺兰危停住脚步,垂眼看她。
就看见她表情是真的有些疑惑,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
忘记了山洞里发生了什么,
也忘记了她和山洞里那男人约定的,等那男人来找她。
全都不记得了。
还以为多亲密呢,不过短短一会,就忘干净了。
贺兰危看了她半晌,突然别开视线,轻轻嗤了一声,
听起似乎仍有不悦,眉眼的寒霜却似乎消散了些,他刚要开和她说话。
然而下一秒,
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气息靠近。
这气息很熟悉,
和她身上那股气息一样,
来自于之前和她一起在山洞里的男妖,阴魂不散——
分明已经被她忘记,
现在却又找过来了。
第25章 互殴 这野男人是哪来的
妖族大多是兽类,
兽类习惯于用气息标记领地、辨认敌人,
故而即使他们化作人形,身上也仍保留了兽类的部分特性,例如身上独特的气息。
人族通常管这种气息叫妖气。
沈琅的气息是一股冰冷缠绵的竹叶气味, 光是闻起来, 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的本体——
冰凉柔软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