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山君
谢延玉换了个说辞:“好吧,你不爱我,但你想叫我爱你。”
“我什么都能给你,你应该爱我啊。而且我与你有夫妻之实了,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成亲?你要怎么样才能再喜欢我?你说啊。”
一句话颠三倒四翻来覆去说。
贺兰危偏执又狰狞,眼泪把她手打湿。
谢延玉把他眼泪抹了一把,然后试图操控他,引导他为她付出一些:“你要我喜欢你,你就付出同等的东西吧。”
正思考着要说什么,下一秒,这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突然挣脱了她,反过身来,把她抱进怀里,死死抱着,喘息着在她耳边歇斯底里问:
“我付出了啊,你到底要什么啊?我都给你煮茶了,在宗务堂的时候我等了你整整好几个时辰!我还帮你画舆图,我从来没给别人做过这样的事,谁敢让我做这样的事?你到底还要什么,要我把你曾经对我做的全都做一遍吗?”
“不。”
“那你要什么?说啊。”
谢延玉想了想,转头和他说:“过几天去天云秘境,我要里面一样法器。”
她声音是很轻的。
贺兰危现在不是很清醒,脑中的思绪极为混乱,他知道自己说话颠三倒四,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有些话要如何正常地表达出来,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在说,他在一个很极端的状态里。
但她这句话,却像刀,让他陡然清醒了一些——
她要去天云秘境做什么?
她去天云秘境,又要找什么法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天云秘境中有法器。
前世,是他离开天云秘境后,派人查,才知道天云秘境中是有一件法器的,叫心魔镜。
他本能感觉到不对,理智好像被拉回来了一些,开始迟缓地思考。
但头实在是很痛。
他抱着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但他不是很想松手,于是就这样继续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什么法器。”
下一秒,
就听见她回答:“心魔镜。”
声音还是很轻。
但这回真的像一记重锤了。
贺兰危迟缓的思绪一下被砸清晰了,耳边有片刻轰鸣——
她这个时候,不应该知道心魔镜。
到底是哪里不对?
这么久以来,那一点微妙的异样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贺兰危手指动了动,忽而垂眼看她。
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他顿了顿,才出声:“前世……你都想起来了?”
这话一落。
谢延玉静默了片刻,然后猝然抬了下眼梢——
啊……
前世?
果然。
第119章 脑子发晕 还是睡着了
谢延玉先前就有猜想了。
从照过往事镜以后, 她就隐隐意识到不对。
那些剧情像她经历过的事情,虽然不记得,但是某些情绪感受都印刻在身体里,她只是不能确定, 真的是所谓前世今生。
如今从贺兰危口中听见了。
预料之中。
因此惊讶虽有, 却不觉得特别意外。
反倒是脑子里的系统开始鬼叫了。
吵得她头疼。
她安静片刻, 然后和系统说:别叫这么大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重生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只是瞒着我而已,现在惊讶什么?
系统在她脑子里乱叫, 倒不是因为惊讶。
主要是一直瞒着的事情被措不及防揭穿, 它很难不叫出声——
而且它是第一次知道, 贺兰危也重生了。
这消息像个炸弹一样,把它脑子炸得一片空白。
他重生了,它怎么没发现呢?
系统思忖着。
它觉得, 主要原因是,贺兰危虽然重生了, 但是他的表现和原剧情中总体的差别不大。
虽然有些行为变化了,但并没有大到能令它怀疑他重生了。
毕竟原剧情中, 谢延玉死后,到剧情彻底崩塌之前的那一段时间,贺兰危那个状态就很不正常, 癫狂到有些难以形容了, 所以它下意识以为,他如果重生了,也会很癫狂,比现在这样还要癫狂许多。
它心里自己琢磨着。
但到底是不再鬼叫了, 也不敢和谢延玉说话,闭着嘴巴装死。
脑子里终于安静了。
随即谢延玉又想到那妖物的事。
倘若那妖物就是妖尊,那一定也是重生了。
然而再看原剧情中,他把她一剑穿心,倘若那妖物是妖尊,重生回来后这样对待她,应当是她死后发生过什么。只不过,那本原剧情里,她死后的所有书页都是空白的。
既然贺兰危重生了……
谢延玉又看向贺兰危。
她神色如常,没有对所谓的前世今生表现出异样的神情,不置可否,就像默认了一样:“既然你也重生了,那你说说看,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这话落下。
贺兰危张了张嘴,想要回答。
记忆流过脑中,她死后,他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她的香囊,一直戴着,好像这样就可以嘲笑她,她自以为与他断得干净,但其实也没那么干净。
因为那枚香囊被他戴得旧了变得灰扑扑,也没有离身。
很多时候,他总是会伸手,指尖抚过上面的布料——
但是很多时候,是哪些时候?
贺兰危突然去细想那些事情,却突然发觉回忆是模糊的,好像一团雾。
他的记忆里,就只有他抚摸这香囊时候的画面和触感,其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她死以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甚至他重生前,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他竟然……
“忘了。”贺兰危说。
*
没能从贺兰危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因此,谢延玉又开始盘问系统。
但不管她问什么,系统都不回答她了。
要么是不出声,要么就是搪塞着回一句不知道。
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
谢延玉难免有些烦躁,系统咬死了什么也不说,她也确实没办法逼着它说。
最后她问:那我走完剧情,还能成仙,是吧?
系统:【能的。】
它顿了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补了一句:【这个没有骗你。真的没有。至于其他的,有些我真的不知道,有些我作为系统,不应该说。还有些我没办法说,说了,我可能就要消失了。成仙是我答应你的,是我唯一能操作的事,如果我消失了,你就没办法成仙了,不要再问了。】
能听出来系统也有点无奈。
而且它也受限制。
可能此时有些急了,它说话也不算太通顺,谢延玉听着它的话,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她也没多问:算了。
系统:【……嗯,其实,当务之急是走剧情,眼前的东西最重要,别的,问那么多也没用。】
谢延玉不置可否。
她换了个问题:既然要走剧情,你总要告诉我,那个妖物是不是妖尊?
说来其实也有些怠慢。
不管是最初那妖物以妖的身份偷偷跟着她,还是后来扮作侍从跟着她,她都没问过他的名字。
因为平时要叫他名字的时候不多,他太贴心,太听话,一直在她身边,很多时候她需要什么,都不用等她开口,他会先开口问她,然后为她准备好一切;哪怕有些事情他没有先开口,也是她看他一眼,他就上来询问她要什么了。
一回头他就在身边。
以至于她甚至从未叫过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他要隐瞒身份,即使她问他名字,他也会编一个就是了。
谢延玉等着系统回答。
但系统又开始装死,不说话了。
好在这个不需要系统回答,她自己也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