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元
楚明舟表情似有一分松动,“你们也抓紧回大院吧,做好配合工作,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陈家人收住了哭闹,面面相觑。
楚明舟没再多话,压着人走了。
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嘴角扯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讥笑,“陈家人回去后,第一时间控制起来,分开审讯,通通论‘包庇罪’处理。”
“是,团长!”
顾砚办公室内。
林家人排排坐着。
大伙儿也不知道病房那边怎么样了。
林安安怀里的壮壮忽然打了个哈欠,眼睛一合一合的,又困了。
顾砚给几人冲了葡萄糖水,“你们在我办公室坐会,我去看看情况。”
“顾医生,你也别去了,他们本身就针对你,还是我去看看吧。”林父道。
还不等他出去,李医生已经来敲门了,说人已经被带走了,病房也让小护士收拾了。
“那抓紧回去吧,安安和孩子都得休息,弄那么一出,真是……”
林母在打陈母的时候,把自己指甲盖都打撇了,痛得不行,又不敢让孩子们知道担心,只得把手背着。
顾砚已经看到了,他示意李医生落后两步,给老人收拾好伤口。
“那石同志也是个可怜的,不过她这成分……也确实不好,不知道军方能不能信她。”
“她说自己手上有证据呢!也不知道是什么证据,如果不够充分的话,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吧?毕竟她刚失去孩子,很难定义她的精神状态。”
“你说陈家要是怕她乱开口,会不会……”
林安安听家里人在嘀嘀咕咕,也认真听着,“别担心,军方有军方的行事准则,这事不小,不是儿戏,明舟肯定也会把关的。
至于石三妹的具体情况,我们回去后可以稍微打听打听,她要不愿意说也算了,问题不大。”
“理是这个理。”
林家人跟石三妹不算熟,按目前的形式来看,这姑娘的性子还算是刚硬的,就算是情绪作祟,但她敢破敢立,不像是个差的。
“至于爸说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这里可是军区总医院,明舟也会派警卫员来看守,我这再过两天也能出院了。”
顾砚默默跟在林安安身边,心里估算了一下,也点点头,“后天吧,给安安办出院,她月子期间的药物,我会亲自送到家里,等她出了月子,再进入正式治疗期。”
林父林母听时间定了,这心也就定了。
“行,我在西北也不能久呆,安安回军区大院了也好,起码安全,我正好也能去试验田那边多看看,再过个把星期我也得回苏城了,还一堆事等着呢。”
就算再不舍,林父还是得尽快返程,他这趟是带着任务来的,能耽误的时间不多。
一行人说着话回到病房。
病房内已经被收拾过了,不仅床上用品被换了,连地都被拖得干干净净。
石三妹靠躺在床上,视线看着窗外发怔。
窗外那棵老玉兰树,花瓣零落飘洒,看着相当孤寂。
一行人进来时,石三妹才缓缓转过头,眼底的红血丝消了不少,却多了几分释然的平静。
“感觉怎么样?”林安安脱了鞋,躺回床上,把壮壮放在身边,轻搂在怀里。
石三妹扯出个虚弱的笑:“好多了,谢谢。”
她的目光落在壮壮熟睡的小脸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病房不大,那么多人挤进来,瞬间就显得有些拥挤。
不过林子淮和杜鹃打算走了,“我们文工团还有事,就先回了,等姐出院的时候再来。”
“你们回去吧。”
林母把换洗的衣物都收了收,递给林父,“你跟他们一块回去,顺便等等女婿的消息,确定他没事了再回来。”
“行,我回去等着。”
三人又看了眼睡着的壮壮,跟林安安说了几句,就出了病房。
顾砚在确定好林安安的状态后,没走,坐到了窗边的凳子上,拿出个病历本写着,跟没事人似的。
他这是要留下来听听石三妹怎么说了。
林母跟林安安对视一眼,坐到床边,抬手掂了掂壮壮的屁股,见小的没尿,这才开了口,“石同志,你这些年……不容易吧。”
话落,石三妹明显愣了愣。
她猜到楚团长家的会问情况,但没想到是这位婶子开口,还是以这种关心人的语气。
石三妹是个知趣的,都这种时候了,她也该说说自己的故事了。
“我父亲是文革重点打击的坏分子。”她声音不大,却有着无尽的心酸。
病房里气氛霎时间有些凝重。
“我原名叫石薇,在家排行老三,是南城人。我父亲石湖海是位诗人,因多次发表国际作品,在国内外都相当有名。
我母亲柳兰霜是位国画大家,曾有华国‘竹公子’的雅称,人人都说她能画出世上最好的竹......
十年前,掀起文化大革命,我家里就被抄了无数回,父母那些珍贵的书籍、手稿,都被付之一炬。母亲因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父亲每日要面对无休止的批斗和羞辱。
后来,父亲被一位挚友接走,说是去J国避难,他带上了大哥和二姐,而我,留下来照顾重病的母亲。
他说……等什么时候平反了,一定会回来的,可我等了那么多年……好像是没希望了。”
石三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间。
林母抿了抿唇,伸出手轻拍了拍石三妹的手背,想要给予她些许慰藉。
第433章私欲乱人心
这世间当然没那么多惊喜与意外。
在石父他们走后,石母那油尽灯枯的身体没撑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独留下的石家老幺,被发配去了最艰苦的边疆地界劳作。
因为是坏分子留在国内的子女,所以她的境遇很艰难,不仅处处受人白眼与排挤,还只能住条件最差的房子,干最脏最累的活。
连原本的名字都被剥夺,户口上被潦草地写上了石三妹!
石三妹跟陈雷缘起七年前。
“那天我做完工已经很晚了,天难得下起了雨,从山头回村子要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我没法在山上呆着,只能冒雨回去。
经过河岸口时,我听到有孩子落水呼救,我水性好,想也没想就跑过去救人。结果……人是救上来了,可我自己被雨糊了眼,一个没踩稳就跌进了河里,是陈雷救了我。”
也因为那孩子哭着跑回去找大人,最后泱泱一群人往河边跑,正好瞧见陈雷抱着石三妹抢救,两个人都湿漉漉的,还举止亲密……
真是有口都说不清。
陈雷身为军人,有些责任无法逃避,最后只能咬牙把人娶了。
两人就糊里糊涂过起了日子。
一开始什么都好,石三妹虽然成分不好,但她才十九岁,年轻漂亮,又有才华,还是很得陈雷的心。
坏就坏在丘雪贞产后随了军。
石三妹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总觉得大嫂跟自家男人不清不楚,两人时常背着人进小树林,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
陈雷对她的态度也逐渐转变,变得越来越冷漠。
起初,石三妹还觉得是婆婆的问题,因为婆婆瞧不上自己,所以丈夫才变化那么大。
婆婆嫌她懒,她就拼了命地赚工分,把家里能干的活全干了。
婆婆嫌她成分差,她就把自己努力往贫农方向靠拢,不吃半口好粮食、不穿半件好衣裳......
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全家最差的。
可一切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她根本捂不热陈家人的心,陈家唯一会关心她,拿她当家人的只有大哥。
也因为陈风的偶尔关心,反而让她成了陈家所有人的眼中钉。
没人教她怎么去维系家庭与婚姻的关系,更没人告诉她这婚姻已经出了大问题,从根上烂透了。
见大嫂的孩子那么得宠,石三妹又想生个孩子。
她觉得……可能有了孩子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怀欢欢的时候,我没休息过一天,干的活比平时更多,连月子都没做过。我的身子……也彻底熬坏了。”
女儿哇哇落地,一切又与她的料想不同。
婆婆指责她生了赔钱货,不仅态度更差,连带着女儿也不受待见。
明明如今三岁半的孩子,看着却像两岁一般大。
石三妹也钻了牛角尖,还真信了,以为是自己生女儿的缘故,如果有个儿子,那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吧?
可陈雷几乎不碰她,没有房事,又哪来的孩子?
这一胎来的算是巧合,是陈雷喝醉了酒碰的她。
“那晚,我在他嘴里听到了大嫂的名字,他说恨大哥夺人所爱,更恨我……”
也打那晚之后,夫妻关系降到冰点。
好巧不巧,石三妹在最不想怀孕的时候,居然怀孕了。
“冒领军功,是他亲口说的!我得知怀孕当天,他进了大嫂的屋子,两人以为家里没人,其实我就站在窗外的草垛子旁。
不是我想偷听,是他干了这畜生不如的事,我必须听!大哥那么好的人……明明不用死的,是他为了功劳、为了大嫂,他害死了大哥......”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被石三妹的故事冻住,出奇的静,只有壮壮均匀的呼吸声打破沉寂。
石三妹表达得很清晰,故事从始至终,林安安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石三妹的声音突然发颤,“老凉山战役前,大哥就发现他跟丘雪贞有染,要上报团部,但战事迫在眉睫,大哥他来不及上报啊!他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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