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元
林安安发现他今天有些不同，白大褂胸口还别了个勋章，挺显眼的。
顾砚抬眸打量了她两眼，见状态还不错，脸上的神色明显松弛了些许，“新药用了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容易犯困，经常想睡觉，晚上倒头就睡，但凡没事，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顾砚微微蹙眉，又问了好些问题，抬笔一一记录。
“我带你去做检查，你现在在孕期，有辐射性的仪器都停了，做的都是些常规的。”
“嗯，麻烦砚哥了。”
一切按部就班，检查程序林安安都相当熟悉了。
只是她发现，医院的人对顾砚相当恭敬，但凡路过的医生、护士都会跟他客气地打招呼。
就连她被领着做检查，都会被很热络地对待。
最后一个检查需要解开衣服，针对胸腔的，是两名女护士操作。
“诶，同志，我听你喊顾医生哥，你们是亲戚啊？”较为年轻的女护士问。
林安安顿了顿，“是好友，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年长些的护士轻笑出声，“还能怎么着，她以为你是顾医生的妹妹，想讨好你呢！”
“你可别胡说。”
“我哪胡说了，这位同志的检查都是顾医生亲力亲为的，想必关系匪浅，你跟她套套近乎也是一样的嘛。”
两人打趣地调侃了两句，倒是真想跟林安安聊聊。
林安安只客气地推拒了。
顾砚这人性子冷，最是不喜欢被人打听，林安安哪敢乱做他的主，更不敢说他过多隐私问题。
“哎～其实也没啥，我就是欣赏顾医生罢了，他那么年轻就成了咱们医院的专家主任，真的好了不起。
而且他这次为豫省做的贡献巨大！那么好的人，哪是我们敢想的。”
年轻护士又感叹道：“那可是风光霁月的顾医生，神仙一样的人物……”
通过只言片语，林安安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顾砚本就履历优秀，不仅是公派留学归来的呼吸与危重症医学专家。
眼下又因为豫省事件，被西北政府与卫生部表彰。
与此同时，他专门针对COPD的多项研究有了初步成果，已被组织计入重大科研项目，由他亲自带队，开启最新的医学工程。
顾砚个人条件拔尖，又是单身，欣赏他的女同志自然就多。
太正常不过了。
林安安做完检查，穿好衣服，跟着顾砚回到办公室。
顾砚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神色稍缓，“从各项检查结果来看，恢复情况比预期要好一些，不过你这嗜睡的症状，还得再观察观察。”
林安安轻轻点头，“我知道了，砚哥，有劳你费心了。”
顾砚把报告放在桌上，双手交叠，神情认真，“你现在怀着孕，身体的任何细微变化都不能大意。我给你开的药继续按时吃，要是嗜睡的情况加重，或者出现其他不适，随时来找我。”
林安安应下，又想起刚才护士们的话，便问道：“砚哥，听说你针对慢阻肺的研究提上日程了，进展还顺利吗？”
顾砚微微一顿，神色淡淡的，“嗯，最近又接触到几例与你相似的病症，正好记入研究对象，顺便做了几场学术交流，没什么特别的。”
顾砚说得相当轻巧，完全没把心思写在脸上，也没半点吐露细节的意思。
为她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心之所向。
只是想治好她，让她健康且幸福地活着。
至于他付出多少，并不是很重要。
他不说，林安安自然不知道。
林安安巴不得他能做出重大研究，把自己这病给治好。
“去做产检吧，做完后资料照常给我一份。”
“好嘞~”
第330章放嫁妆
妇产科今天人不算多，很快就轮到了林安安。
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女同志，态度温和，先是仔细询问了林安安日常的饮食、作息，又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
“胎儿发育得很不错，目前来看一切正常。不过孕妇还是要注意保持心情舒畅，平日里适当活动活动，对以后生产有好处。”
林母在一旁连连点头，“医生，您说得对，我都记着呢，一定让她好好养着。”
现在月份还小，也就三个月出头，都还没显怀，需要注意事项也就那些。
从医院出来，林安安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等回到大院时，正巧碰上在大院门口站着的林望舒。
“望舒？你这是……”
林母跟林安安对视一眼，开口打招呼。
林望舒见两人回来了，明显松了口气，提了提手上的礼物，客气道：“阿姨，安安姐，我是来看你们的。”
林望舒这明显是有事，而且事还很要紧，否则婚期在即，她也不会一个人找过来了。
“走，回家坐坐。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来就来，怎么还提那么多礼物。”
三人一同回到家中，林望舒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大腿。
林安安给她倒了杯水，轻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人都坐到面前了，再兜兜转转也没什么意思。
林望舒接过水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安安姐帮个忙。”
“哦？”
林母洗了几个苹果过来，也坐到一旁听着。
“我跟薛然的结婚酒席就在后天，只是我娘家在苏城，家里也没人能过来，所以……我想问问，我的嫁妆能不能从安安姐这走……”
说着林望舒又忙看向林安安，“不多的，就是几床被子、一套餐具、还有一台缝纫机。后天一早我就会让人来拉，就是摆一下，这样……也好看点。”
林安安拿茶杯的手微顿，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母也觉得不妥，“望舒啊，嫁妆一般是随着姑娘一起走的，你是从哪出嫁？是没地方摆嫁妆么？”
林望舒眼眶有些发红，“我从机关大院的一个婶子家出嫁，是婆婆给安排的。”
林母觉得更不对了，军区大院离机关大院可远着呢，这嫁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送那么大老远再运过去，至于么？
林望舒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惑，她咬了咬嘴唇，声音压得有些轻，“阿姨，安安姐，实不相瞒，我在这边没有熟人，这些嫁妆都是我替自己准备的，实在不方便入别人家门，我又实在是没地方可随嫁。
你们也知道，薛家门第高，我不想连嫁妆都得过婆婆的手，要不怕以后日子难熬。”
“你怎么不跟薛然商量商量？”
林望舒眸底有着倔强，“不是不商量，是没必要。”
林安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望舒，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也不算近亲，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常理，万一被薛家人知道了，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林望舒连忙解释道：“安安姐，不会的。选你家我也是有私心的，毕竟你们是军人家庭，家风清正，我们又是亲戚，从你这出去……也能让人高看我一眼。”
倒也算坦诚。
“我和薛然感情很好，他知道我的难处，也会支持我的决定。我真的不想因为这点事，让自己在薛家抬不起头来。”
林母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有些不忍。
不过她不敢私自做主，还是得看林安安的意思。
林安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朝林母微点了点头，表示能帮。
林望舒这人绝对不简单，她身后还有薛家这条线，结这个善缘并不亏。
她这看似求助，实则交好，也必然是有目的性的。
林安安介意被人恶意利用，但不介意互惠互利。
今天卖个人情，以后再讨回来就是了。
而且那天认亲是当着薛家兄妹的面认的，大伙也知道两人只是远亲，并不算什么。
林母会意，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不能看着你为难。只要你觉得这么做对你以后的生活有好处，我们就帮你这个忙。”
林望舒眸底全是感激，“阿姨，安安姐，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知道这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等我以后日子过好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林安安笑着摆摆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们都是亲戚，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就放心吧，后天一早我们会守着，让人把嫁妆顺顺利利地拉走。”
林望舒点了点头，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接着，林母又说起了客套话，“望舒啊，你这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和薛然要互相体谅，好好过日子。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别一个人憋着，跟我们说。”
林望舒是聪明人，当然不会正面回应，“阿姨，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和薛然过日子的，也会孝顺公婆，把日子过好。”
又聊了一会儿，林望舒忽然说起她曾经下乡的村子，“我是下乡到光明大队的，你别说，那大队长是个有本事的，撇开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不谈，他还带着大队里的人在荒山上饲养家禽，养大后卖给国家收购站......”
一九七五年处于计划经济时期，个人创业跟商业活动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一般人可不敢搞这种业余收入，还是带着自己村里人一起搞。
“前几天我跟薛然去爬潭山，凑巧看到潭山底下也有这么块荒地，条件比光明大队的还好些，居然都没人去操作。”
林安安听着林望舒的讲述，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望舒，你跟我说这些，不会只是单纯分享你的经历吧，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林望舒面上含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她相信林安安听懂了。
“也没什么，只是凑巧看到，觉得有些可惜，那块荒地条件那么好，要是能利用起来，说不定能做出点成就。”
第331章机关大院的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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