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日退休的铲屎官
打量的功夫,长胥砚已然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二……二哥。”
长胥曦轻声唤他。
看着小丫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的样子,很明显是打心底里怕这个哥哥的。
长胥砚随口应了一声,视线绕了一圈,停顿在眉眼低垂的小太监身上。
“怎么回事?”
不愿将小柳推到风口浪尖给自己顶锅,蝶妃毫不客气地仰着头看他。
“她的宫女伤了我宫里的狗,还对我和我朋友小柳出言不逊,难道不该好好教训教训吗?”
她倒要看看,这位二皇子会不会护短向着自家妹妹。
男人眉峰凝重,微眯的双眸黯沉如夜。
“……朋友?”
短短两个字,却让柳禾后背一凉。
长胥砚这小子,抓重点的本事总是那么独特。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和怀里抱着的狗身上,柳禾低着头冲他行了个礼。
“主子争执与生灵无关,还请殿下开恩,准奴才去太医院寻人来为它治伤。”
听闻蝶妃对这小家伙疼爱有加,睡觉都得搂着,若治不好腿伤,蝶妃跟长胥曦两人之间的梁子怕是要越结越深了。
看着被小太监抱在怀里的狗,长胥砚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好像……
莫名有点酸。
“……准。”
没想到哥哥会如此轻易答应这个小太监的请求,长胥曦可不乐意了,任性地跺了跺脚。
“二哥!他凭什么……”
“你住口。”
没给她机会把话说完,长胥砚不悦地眯了眯眼。
“上个月你在府里收了十个俊俏幕僚之事,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若不想我捅到父皇和你母后那里,近来就安分些,听见没有?”
此话一出,长胥曦瞬间蔫了。
“听见了……”
“进宫不先去给你母后请安,瞎跑什么?”长胥砚瞥了她一眼,凌厉的黑眸中却没有多少敌意,“还不快回阳华阁去。”
长胥曦扁了扁嘴,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柳禾稍稍松了口气,转瞬又意识到长胥砚似乎正在盯着自己看,目光相当不善。
她……
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第88章 太子哥哥
长胥砚觉得自己很不爽。
这破狗竟将爪子抵在小太监胸前,可怜巴巴的模样俨然是在对他炫耀。
“多谢二殿下开口相助。”
蝶妃的语气稍稍和善了些,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长胥砚点了点头,随口道:“娘娘客气。”
意识到男人的视线始终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柳禾抱着怀里的狗打算开溜。
“蝶妃娘娘,二殿下,奴才就先去……”
话音未落,却见长胥砚竟随手将公文折子扔给了身后的侍卫。
他……
要做什么?
“后妃亲自去太医院有失体统,让我与这小太监一同将娘娘的爱宠送去吧。”
蝶妃一愣,眼底覆上感激之色。
“多谢,二殿下真是这宫里难得的好人。”
柳禾抱着狗,嘴角一抽。
是啊,真是个好人。
给你下药的好人。
“愣着干什么?走吧。”
在男人的催促下,柳禾恍然回过神来,抱着怀里的小狗朝他追了过去。
长胥砚身量高瘦,腿长步子也大,却刻意放缓了步幅,像是有意在等她。
走了没多远,他却忽然停下了。
柳禾猛地刹住了车,暗自庆幸没有一不留神撞到他身上。
“……”
男人眉头紧蹙,眸光深沉。
“把狗给我。”
敏锐地感知到了男人周身的杀气,柳禾下意识护住了怀里的小家伙。
“殿下,它腿伤了……”
虽然不知道长胥砚这小子抽什么风,可她毫不怀疑他会一气之下把狗摔死。
毕竟……他不正常。
小太监明晃晃的抗拒让人不爽得很,长胥砚眯了眯眼,猛地伸手将狗从她怀里夺了过来。
“二殿下!”
柳禾下意识要挡,可她这小细胳膊和速度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狗抢走。
她简直吓坏了,生怕这家伙把狗摔成肉泥。
谁料男人却只是默默瞥了她一眼,抱着狗抬步就走,依旧是太医院的方向。
长胥砚……
不是要把这小家伙摔死啊。
柳禾松了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地侧目看去,见小狗正窝在男人宽厚的臂弯里,相当享受地闭上了眼。
“你的手不许抱别人,”长胥砚顿了顿,瞳深如墨,“……狗也不行。”
柳禾一哽。
好在他倒也没执着于这个话题,漫不经心地岔开了。
“除夕夜……怕了吗?”
一句话瞬间让柳禾回想起几日前,他为了让自己不被禁军乱刀斩杀,公然抗旨的场景。
太子那时已然引起皇帝不悦,他顺应皇命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长胥砚却偏偏……
柳禾思绪复杂,一边走一边回话。
“……有点。”
想起太子俯身将小太监抱上马车的画面,长胥砚咬了咬牙,又一次岔开了话题。
但是很显然,每一次转开的话题都比上一个更难接。
“年前在昭阳阁醉酒时……”他略略犹豫,带了些试探,“我在你面前可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柳禾一愣。
醉酒那日他说的还真不少,甚至连嫉妒太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拿不准长胥砚的态度,她只好故意装傻。
“殿下指的是?”
男人侧目看了她良久,终究还是收回了视线。
“……醉酒胡话罢了,不必当真。”
“奴才知道。”
小太监跟在他斜后方的位置,低眉顺目的模样看上去听话得很。
一路无话。
行至太医院门口,长胥砚止住了脚步。
不曾想二皇子今日大驾光临,太医院恭恭敬敬地跪了一地人。
长胥砚垂眸看了眼缩在自己臂弯间睡的正香的小狗,示意柳禾接过去。
只这一个动作,无声强调了此物的重要性。
直到这一刻,柳禾才明白了他的意图。
若她只身前来,老太医们肯定不会对一只狗倾注心血,估摸着胡乱应付一阵便罢了。
如此一来便不同了,二皇子授意要诊治的东西,无人敢轻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