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爱谁当!纨绔夫君为我挣诰命 第45章

作者:折雾里 标签: 穿越重生

  宣了旨,一派寂静中,福公公上前扶起犹处于茫然之中的池宴,笑眯眯道:“二公子,赶紧起来吧,这回可真是委屈你了!谁能想到发生这档子事?”

  尽管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池宴熟练地扬起唇角,和福公公客套起来:“不过是小事,哪里就值当陛下烦心呢?还劳烦公公您亲自跑一趟……”

  他这张嘴要是想哄人开心,那就没有不成的!

  果不其然,福公公被哄得眉开眼笑:“池二公子果然是个伶俐人!”

  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

  她们自诩清高,自然不肯放下身段拍一个阉人的马屁,心里也十分唾弃池宴这种行为。

  但不可否认,又有那么几分酸溜溜,福公公可是御前红人,在他们面前都一副疏离客气的模样,居然能和池宴相谈甚欢。

  福公公离开时,着意看了眼沈棠宁,有意无意道:“瞧咱家这记性,差点忘了要紧事!沈大小姐,皇后娘娘让咱家给您带句话,您许久都未进宫,娘娘可是想念您的紧。”

  空气中静了静,各种复杂的目光落到沈棠宁身上。

  她眉眼轻弯,态度谦卑恭顺:“烦请公公替我转告娘娘,待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定向宫里递牌子,进宫拜访。”

  姨母这是为她撑腰呢,先前得避嫌,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便要替她找回场子了。

  “成,咱家一定把话带到。”

  福公公离开后,凝滞的气氛缓缓活了过来。

  沈棠宁起身,顺势扶起旁边的婆母。

  她抬眼观望四周,老夫人和侯夫人均是脸色僵硬,一脸如同吃了苍蝇的表情,唇角稍稍一弯,语气疑惑:“祖母,那还要请家法吗?”

  老夫人一滞,瞥了眼池宴手里的圣旨,心头便是一梗,如今是自打嘴巴,她面皮微微抽动,语气不冷不热:“陛下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

  前脚罚了池宴,后脚沈棠宁去宫里向皇后娘娘告状么?

  揉了揉额角,一口浊气憋在心头,老夫人极不情愿地别开眼,恹恹道,“罢了,我乏了,你们也退下吧。”

  池宴略一挑眉,恭敬俯身:“孙儿谢祖母宽宏大量。”

  好一个宽宏大量!

  老夫人眼皮跳了跳,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

  出了福荣院,侯夫人途径池宴时瞥了他一眼,笑意盈盈绵里藏针:“宴哥儿好本事,竟能请动陛下。”

  沈棠宁眸光微动正要出声,池宴先她一步,看似没心没肺:“瞧大伯母说的,晚辈哪有那能耐啊?那是陛下明察秋毫,深明大义!”

  他吹捧陛下,她还能反驳不成?

  侯夫人噎了噎,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池宴收起了浮夸的作态,眸光深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掠过一抹讥诮。

  “这回可多亏陛下的旨意来得及时,不然你小子这顿揍肯定少不了!”池二夫人合拢掌心谢天谢地。

  池宴微顿,本能地瞥了眼沈棠宁,恰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

  她眨了眨眼:“夫君瞧我做什么?”

  他觉得陛下的旨意来的时机未免过于巧合,更何况正如大夫人所说,他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被冤枉也就冤枉了,有什么能耐能让陛下特意关照?

  思来想去,只能是和沈棠宁有关。

  迟疑片刻,他嘴唇动了动:“你做的?”

  沈棠宁眼睫轻颤,不禁莞尔:“欠了个人情而已。”

  ——

  下了早朝,池景玉心绪起伏不定。

  今日早朝发生了许多大事。

  其一,春风楼纵火一案,陛下下令严查。

  其二,娉婷系自杀,池宴洗清嫌疑,被放回了家。

  其三,大理寺少卿柳疑复联合陈御史递上了折子,参了朝中许多大臣一本,说他们涉嫌贪污受贿,并且递上了一系列证据,轰动朝野!

  陛下震怒不已,当即将一群人革职查办,下令彻查此事!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过一个四品大理寺少卿?

  池景玉瞥见柳疑复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柳大人留步。”

  柳疑复听见声音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瞧见来人不由一愣:“池侍郎,有何指教?”

  池景玉十七岁中状元,不过五年,从一个翰林院修撰爬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可谓是势头正猛,前途无量。

  但柳疑复向来独来独往,和池景玉也只是点头之交,是以对方突然叫住他,他还有些意外。

  池景玉缓和了神色:“方才在朝堂上,多谢柳大人替我二弟说情。”

  正因柳疑复主动向陛下请求,陛下才会考虑派福公公前去池家赏赐。

  柳疑复眼里闪过恍然,面容淡定:“举手之劳,池侍郎不必客气。”

  池景玉一顿,眼里掠过一丝探究:“柳大人,同我二弟似乎关系不错?”

  柳疑复性子古怪孤僻,没听说他和谁走得近过,是以他帮池宴说话,着实让人意外。

  柳疑复瞥了他一眼,微皱了下眉,语气冷硬:“池侍郎何出此言?本官只是按律办事,池二公子既然无辜,本官还他一个清白,有何不对?”

  池景玉意识到自己失言,抿唇道歉:“抱歉,是我冒犯了,但我并无恶意。”

  柳疑复点点头:“池侍郎日后还需谨言慎行,否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

第65章 沦为附庸

  说完这话,柳疑复也不管池景玉脸色如何僵硬,转身离开。

  他脑海里浮现过沈棠宁那张脸,她惯来是矜傲地开在枝头,却愿意为那人放低姿态:“我想拜托柳大人一件事。”

  柳疑复垂眼不去看她:“在我能力之内,可以帮你,若在我能力之外,我也有心无力。”

  这话就差明摆着说不会徇私枉法。

  沈棠宁反而笑了起来:“大人想多了,我并非需要让大人违背本心,只是在能力范围内顺手而为罢了。”

  柳疑复眸光微动:“说来听听。”

  “若事后证明池宴是无辜的,我想请大人光明正大还他一个清白。”

  他抬起头来,见沈棠宁神色清明,不疾不徐道,“你我皆知人言可畏,若不把真相公之于众,他身上的嫌疑永远洗不清,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也会跟随他一辈子。”

  柳疑复其实是有些困惑的。

  毕竟池宴的名声他也听过,只有糟糕,没有更糟糕。

  这点影响对他来说也算是债多不愁,说不定池宴自己都不在乎。

  可她却在乎。

  此时此刻,他也不免落俗,心底某处角落阴暗滋生出和那些人同样的想法。

  池宴命可真好,能娶到这样的夫人。

  意识到自己内心那不可名状的嫉妒,柳疑复惊了惊,很快摆正了心态,郑重道:“我答应你。”

  ……

  执法者应当公正,不可有失偏颇。

  柳疑复从回忆里抽身,暗暗告诫自己。

  想想池景玉方才那副嘴脸,嫉妒当真令人面目扭曲,着实可怕!

  “……”

  池景玉瞧着柳疑复大步离开的背影,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恼怒。

  这柳疑复,当真性情古怪,喜怒无常!

  *

  案子水落石出,仍有许多人存疑。

  娉婷声名大噪,多少人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她为何会选择在最好的年华自杀?

  京兆府给出的说法是娉婷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选择投湖。

  据调查,娉婷是有个心上人,对方疑似嫌弃她的出身,不愿将她赎身,娉婷因此郁郁寡欢,直至玉殒香消。

  出乎意料,大众对这个说法接受度都比较高。

  毕竟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传唱不绝,不少人为娉婷惋惜,文人墨客更是写诗悼念,纷纷唾骂那个负心汉。

  一时间,从前追逐在娉婷身后的世家公子人人自危,对此事避之不及,生怕被怀疑自己就是那个负心汉!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怀疑池宴?

  大家心照不宣,娉婷才情容貌出众,怎么会看得上池宴那个草包?

  因不学无术躲过一劫的池宴:“……”

  沈棠宁捏着剪子,俯身修剪着花枝,听到雪青绘声绘色的描述,微讽地勾了勾唇:

  “不奇怪,世人总是不吝赞美女子的美貌,歌颂她们的痴情,活像是离了情爱的滋养,她们便难以存活。”

  雪青微微睁大眼:“可是……为什么呢?”

  沈棠宁指尖用力,将横斜的花枝剪掉,端详须臾,多余的花枝被剪去,整盆花看起来的确更美观,可也少了点什么。

  她怔了怔,淡淡道:“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她们看起来更温和无害。”

  “温和无害?”雪青皱了皱眉,喃喃道,“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主人家豢养的宠物一样。”

  沈棠宁有些意外地抬眸,扯了扯唇:“对,就是宠物。”

  让女子沦为男人的附庸,最大程度压榨她们的价值,淡化她们的存在,顺便彰显男人的魅力,再唾弃一下女人的愚蠢。

  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