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爱谁当!纨绔夫君为我挣诰命 第203章

作者:折雾里 标签: 穿越重生

  别说,倒也是个力气活。

  忙活了一天,半夜还要捉蝉,他眉眼染上倦怠之色,微微勾起唇,不过好在不算白费。

  他敏捷地从树上跳下来,刚站稳身子,冷不丁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池宴。”

  他身形一僵,缓缓扭过身。

  四目相对,沈棠宁扶窗而立,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她只穿了白色中衣,头发披散在肩头,神情比月色清冷,目光却是柔的,像月光下的潺潺溪流。

  池宴局促地在原地愣了会儿,硬着头皮上前,下意识将袋子藏在身后:“我吵醒你了?”

  她摇摇头,故作不知:“你方才在做什么?”

  他随口扯了个谎:“可能是……赏月。”

  口袋里此起彼伏的蝉鸣在这时格外刺耳,颇有种声嘶力竭的架势。

  沈棠宁静静瞧他,眼见着他耳根慢慢红了,神色也变得窘迫,唇角翘了翘:“你头低下来一些。”

  池宴正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听到这话一愣,倒也听话地低下了头。

  她抬起手臂,从他发间摘下一枚树叶递到他眼前,他思绪有些迟钝,慢半拍啊了声:“谢谢。”

  沈棠宁看着他呆呆的模样,险些没忍住,语气尽量平静:“下次别这样了,瞧着怪傻的。”

  她也不是这样娇气的人。

  白日里忙碌,回了家晚上也不能消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府里住了位母夜叉。

  池宴摸了摸鼻子,听到这话误解了她的意思,心里揣测着她这是不是又生气了?

  沈棠宁突然踮起脚来捧着他的下巴,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一触即逝的体温,池宴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撤开了身子,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倏然亮起眼眸,眼巴巴瞧着她。

  这是不是和好的信号?

  这么说来,他今晚不用睡书房了?!

  老天果然待他不薄!顺手为之竟还能有意外之喜!

  池宴来不及激动,只见她温柔地朝他弯了弯眉眼,逃避似的垂下目光:“早点睡。”

  然后,“啪”地一声将窗户给阖上。

  “……”

  池宴盯着紧闭的窗户,试探性地推了推——

  很好,从里面栓紧了,没有给他一丝可趁之机。

  他长久地凝视着,半晌没能回神。

  后知后觉摸了摸嘴唇,池宴险些气笑。

  什么意思?

  他这是被调戏了?

第296章 纸上玄机

  次日,雪青伺候沈棠宁梳洗,认真端详了她几眼,话音好奇:“小姐昨夜睡得还不错?”

  她想到什么,唇角抿起一抹弧度:“尚可。”

  雪青心中纳罕,好像心情也不错?

  这可真是稀奇,自从和姑爷闹别扭后,小姐已经连着几日没有展露笑颜了。

  她心中正疑惑着,就听沈棠宁淡淡出声:“今日穿那身银朱色吧。”

  雪青惊讶抬眼,瞬间会意:“小姐要去拜访谁么?”

  她垂下眼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马车驶入街道,路过繁华地段,茶棚里有几句议论声飘了过来:

  “瞧瞧这天,哪里会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可不是么!我看这群官员就是吃饱了瞎折腾!”

  马车里,沈棠宁抬了抬手,雪青清了清嗓子示意车夫:“停车。”

  车夫将车停在路边,沈棠宁静静地听着。

  “听说这是那位状元郎出的主意!虽说他学识渊博,可难道还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比钦天监的那群人还要专业?”

  “没错,这不胡闹么!据说朝廷还打算让住在下游的百姓搬走,正是地里忙活的时候,谁愿意搬啊?”

  “要我说,术业有专攻,不是自己擅长的那就不要插手,省得惹人笑话!”

  雪青听得攥紧了拳头,面露不忿:“这群人知道什么?咱们这么做是为了谁,简直好心没好报!”

  沈棠宁神情倒还算平静,嘴角翘起玩味的弧度:“你家姑爷和工部尚书打了赌,在陛下面前立了生死状,你说如今最盼着他受人唾骂的是谁?”

  雪青倏然睁大了眼:“工部尚书?”

  沈棠宁眸光幽暗:“眼下反对池宴的声音越大,对他来说越能增添底气。”

  她话音一顿,语气添了几分讽意,“可他也不想想,到时候倘若事情真的发生,反噬的孽力也会成百上千报应到他自己头上。”

  雪青眼里闪过亮色:“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棠宁指尖轻点她的额头:“走吧。”

  马车重新启程,一路来到谢府门口。

  门房瞧清前来相迎,沈棠宁下了马车站稳:“外祖父这会儿可在家中?”

  今日谢太师休沐在家,她是特意来拜访他的。

  门房点点头:“老太爷想来这会儿在书房呢。”

  沈棠宁熟门熟路来到书房,等待着小厮通传,她心中是有几分忐忑的,她怕外祖父不肯见她。

  但她的担忧无疑是多余的,很快,小厮便请她进去。

  进了屋,外祖父坐在窗前练字,他已是将近耄耋之年,身子勉强还算康健,只头发几乎全白了,颇有种仙风道骨的儒雅气质。

  她的母亲正是他最小的女儿。

  沈棠宁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棠宁拜见外祖父。”

  谢太师直至落下最后一笔,才开口让她起来:“坐吧。”

  沈棠宁来到他对面坐下,眸子悄然打量他,脑海中组织着措辞。

  她这一生鲜少怕过谁,外祖父正是其中一个,在沈棠宁的眼里,他充满智慧富有学识,有着能够洞察人心的一双眼睛。

  对小辈,他并不算严厉强势,但好像和慈爱也沾不上边。

  可不待她开口,对方率先将刚临的字推了过来:

  “瞧瞧,祖父写的字如何?”

  沈棠宁只好定睛看去,纸张上写着偌大的一个字——

  “谢”

  她目光一顿,犹疑一会儿才缓缓评价:“圆润含蓄,浑厚藏锋,祖父的字还是依旧让人叹服。”

  她说这话也不全是客套,崇敬谢太师的人不在少数,不乏有人收藏他的字迹制成帖子临摹,他的墨宝更是在民间有市无价。

  谢太师眼眸含笑:“你来写一个,也好让我瞧瞧,这些年有没有生疏。”

  沈棠宁有些汗颜,硬着头皮道:“棠宁……献丑了。”

  她年幼时曾跟着外祖父学过一段时间,可惜天资愚钝,没能得到他三分真传,反而自成一派。

  提笔挽袖,沈棠宁神色渐渐专注,在纸上落笔。

  她的字不同于寻常女儿家,字迹娟秀,反而透着凌厉气势,为了避免惹人嫌话,沈棠宁在外人面前要做些伪装,不过外祖父熟知她秉性,倒也没有必要。

  “您请过目。”

  她略显局促地垂着头,像年幼时一样,忐忑地等待着外祖父评价。

  对方视线落在纸上,目光不由一凝,过了许久才道:“戾气太重。”

  她眼睫一颤,下意识抬起头,和谢太师深沉复杂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须臾后,沈棠宁扯起唇角露出一抹自嘲:“许是心情浮躁,静不下心来,让外祖父见笑了。”

  谢太师心中有疑惑,他从前也见过棠宁的字,虽然凌厉,更多的还是未经世事的天真,这才几年,却仿佛经历了巨大变故。

  看来他这个外孙女,他往常还是忽略了太多,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追问:“依你之见,这个字代表着什么?”

  沈棠宁垂眸盯着之上的“谢”,说出自己的猜测:“是代表谢家的意思?外祖父是在忧心谢家的前程?”

  “是也不是。”谢太师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谢家的未来已经在这纸上了。”

  在纸上?

  她不由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纸上分明只有一个字……

  她再度端详那个“谢”字,眉目间添了些凝重。

  左言右射,言为口,象征众口铄金,射为箭,寓意危机四伏,这是谢家目前的处境,看似固若金汤,实则摇摇欲坠。

  可再回想外祖父方才的话似乎暗藏玄机,沈棠宁眼底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心境也陡然变幻。

  言辞为盾,象征着庇护,射字为刃,代表无坚不摧。

  沈棠宁倏然睁大了眸:“祖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