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探案手札 第52章

作者:晚风不醉人 标签: 强强 布衣生活 系统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司徒城瞧着热气腾腾的佳肴, 直直走向一侧, 抬手取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顿时酒香四溢,他举起手中的酒杯, 冲着苏念麟抬了抬手。

  见此,苏念麟无奈起身, 走至桌旁, 一撩衣服下摆, 坐在司徒城身侧, 抬手握住酒杯, 与他碰了碰杯, “臣听闻鲜卑三皇子死于途中?”

  闻言, 司徒城眸中划过一抹暗色, 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带着些许烦恼道:“孙兆麟押送那贺兰均回鲜卑的途中,此人无故暴毙身亡,如今孙兆麟被鲜卑人扣押,另鲜卑的探子来报,那鲜卑皇室蠢蠢欲动,似乎在勾结周边小国意图对我朝不利,另外朕那沉寂许久的好皇叔似乎也有动静。长卿,朕这位置坐的着实苦恼。”

  “陛下可知那贺兰均曾在荔城与温凝提及,温衡并未死,而是被鲜卑皇室扣押,您不觉得数年前我朝与鲜卑的那场战役有诡异之处?”

  闻言,司徒城眸中精光一闪,此事他自然知晓,那日温凝回京便自请往北疆去了,将那日贺兰均所言皆数禀明,温衡此人文武双全,精通兵法,若是真被鲜卑策反,那他澧朝必然要遭受一场血战,他思来想去,此事必不能发生,故而同意温凝此行。

  “长卿何意?”

  听着此言,苏念麟眸中划过无奈,“陛下明明已经猜出,为何还要臣多此一举?”

  苏念麟垂头望着手中的酒杯,抬手轻晃,杯中酒泛起一圈涟漪,“数年前鲜卑撕毁和平之约,偷袭我北疆百姓,温衡将军率众抵御,将鲜卑骑兵击退,可不过数日,竟有数千名鲜卑死士潜入主城之中,趁着夜色与蹲守在城外的鲜卑大军里应外合,之后便传出温衡将军在那一战中身亡,城中守将皆数身亡,陛下不好奇究竟是何人将鲜卑人放入城中?”

  随着苏念麟话音落下,司徒城长叹一声,“长卿,朕又何尝不知那城中出了叛徒,可你方才也说,城中守将皆数身亡,朕一早便派人前去探查,奈何那鲜卑蛮人一把火将那城中的线索都烧了个干净。”

  屋外寒风阵阵,带着屋檐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京郊的官道上远远瞧见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骑着一匹骏马,踏着白雪疾驰而过。

  御书房中的两人,相对无言,苏念麟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只木匣递给司徒城,“此物乃是我与宛宛在荔城知府的书房中寻到的。”

  接过苏念麟手中的木匣,司徒城缓缓盖子,顿时眸子一颤,只见那木匣中卧着一把极为精致的匕首,刀鞘上镶满细碎的宝石,刀柄上用金丝绕成的细线缠着一颗狼牙,这一瞧便是鲜卑之物。

  他取出匕首,褪去匕首的刀鞘,只见银光一闪,落在刀刃上的长发已然断成两截,“这便是鲜卑皇室那把匕首?”

  司徒城手中把玩着匕首,随意问道。

  “正是,臣还在李寅书房中寻到了他与鲜卑勾结的证据,但臣认为此人并没有胆量与鲜卑勾结,多半是被人当做了替罪羊。”

  “那长卿认为何人会是幕后主使?”

  闻言,苏念麟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那日方越死于林宏府上,我与宛宛前往查案,宁王无故出现在他府上。”

  “宁王。”两个字在司徒城口中呢喃而出,他一早便知苗疆灭于宁王之手,此人便是想将苗疆蛊术据为己有,只是他心思缜密将证据销毁的一干二净,实在揪不出他的错处,想到此处,司徒城一阵心烦,抬手轻揉眉心。

  不过片刻,他又拿起酒杯,冲着苏念麟一笑道:“今日高兴,不提那晦气的事,长卿再与朕喝上一杯。”

  与此同时,那疾驰的少年已然出现在城门口,他抬手带上斗篷后的兜帽,掩藏自己的容貌,一扬马鞭,马儿一声嘶鸣,飞快跃入城中,沿着落满积雪的街道缓缓踱步,少年随意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往常繁华的街道如今不见人影,远远地传来马车轧过积雪的声音,渐渐地一队马车从城门口缓缓走来。

  车马行走之际,寒风刮过,车帘甩动发出沉闷的声音,里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阿毛,还有多久可到府上?”

  “回侯爷,如今我们已经入了城,大约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回府上。”被唤作阿毛的小厮,正赶着车往江府走去。

  而马车内坐着一名与江垣容貌十分相似的男子,他身侧坐着一名长相温婉的中年妇人,正满脸笑意地望着他,“夫君可是想念宛宛那丫头了。”

  闻言,江屹朗声一笑,“确实想那小丫头了,这些日子在北疆天天瞧着那些臭小子都有些烦了,好在温家那丫头在。”

  说到此处,江屹忽然凑到那夫人身旁,将她揽入怀中,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不如夫人再为我生位千金?”

  那夫人俏脸一红,奋力从江屹怀中挣脱出来,当即捶了他一拳,愤愤道:“夫君莫要说笑,如今我都这个年纪了,如何还能生女儿?”

  两人交谈间,便行至江府门前,阿毛从马车翻身跃下,飞快走至门前,敲了敲门,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大门从里头打开,那开门的小厮瞧着阿毛熟悉的脸庞,随后又越过他,望着身后停着的装饰古朴简单的马车。

  顿时脸上露出笑容,高兴地往后院跑去,一边嚷嚷着:“侯爷回来了。”

  一时间惊动了正在花厅议亲的几人,江夫人慌忙从屋内起身,拉着江妤便朝门外跑去,行至门口,便瞧见江屹已然下了马车,正抬手小心翼翼地将车厢中的那位貌美夫人扶下车。

  见此,江夫人侧头望向一旁,一名小厮赶忙走至她的身旁,“快去刑部将老爷请回来。”

  “是。”

  瞧着那小厮远去的背影,江夫人拉着江妤赶忙迎上前去,“弟媳见过大哥大嫂,今日不知二位回京,倒有些怠慢了。”

  “无事,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宛宛过来,给大伯瞧瞧,是不是瘦了些。”江屹眸子直直瞧着江妤,硬朗的脸上瞬间露出慈爱的笑容。

  瞧着江妤走进,他从袖带中取出一只雕刻的极为精致的小兔子递到江妤手中,江妤瞧着那可爱的兔子顿时笑开了花,“多谢大伯。”

  “嫂子,近来身子可有好些?澈哥儿与淮哥儿未一同回来吗?”司徒蔷扶着兰羲,往她身后瞧了瞧,竟再无其他人,一时好奇。

  “那俩皮猴子,跟跟着温家那姑娘四处寻找温衡呢。”兰羲回想着自己两个儿子那糟心的模样,顿时摇了摇,目光慈爱地望向江妤,那俩臭小子还有姑娘好。

  “伯娘,如今温姐姐在北疆可还好?”听到熟悉的名字,江妤耳尖微动飞快转过身来,双手缠住兰羲胳膊,轻声问道。

  而落在身后的江屹瞧着江妤冲着自己夫人撒娇的模样,有些吃味,冷哼一声,“你大伯娘知道的事情,你大伯也知道,为何不直接问你大伯?”

  闻言,兰羲冲着江屹轻啐一口,也不搭理他,揽着江妤往屋内走去,“温家那丫头不知从何处得知温衡还未死,便想孤身潜入鲜卑皇都,好在被你伯父及时发现拦了下来,可未过几日一名姑娘从荔城赶至北疆,一路寻找,最后竟寻到温家在北疆的旧宅,被温凝发现,两人似乎是旧识,那姑娘似乎查出了什么,两人在那旧宅中聊了许久,温凝回来时眼眶都有些红,不过我瞧着那姑娘倒是与温家那位早逝的姑娘有几分相像。”

  “多谢伯娘。”江妤挽着兰羲的手,与她一同往花厅走去,心中思绪万千,那姑娘大约就是阿眠,她竟孤身一人往北疆去了,方才听伯娘所言,她似乎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

  正想着,几人便走至花厅前,上官阑正站在门前,瞧见几人赶忙走上前来,“下官见过侯爷侯夫人。”

  闻言,兰羲一眼瞧见庭院中摆放着诸多木箱,上头皆是用大红绸花系好,眸中划过一丝诧异,扭头望向司徒蔷。

  “着急忙慌间,竟忘了与嫂嫂说,今日上官大人上门为他的弟子求亲,我与子恒皆是见过那孩子,品行极佳,之前宛宛在荔城时,便是他一直照顾宛宛。”见此,司徒蔷轻声道。

  “哪家的小子上门求亲,为何他今日未来?”江屹凌厉的目光扫过四周,越过上官阑身后的媒婆,最终落在上官阑身上。

  迫人的气势,让那媒婆心头一惊,上官阑见此浅笑着开口,“江侯爷,宛宛亦是我钟爱的徒弟,我自是不会坑害于她,自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才会斗胆替我那徒儿上门求娶。”

  闻言,江屹眸光落在江妤脸上,只见她眸中满是欢喜并无半分不愿,心中了然,他方才瞧见院子中堆了许多聘礼,瞧着那不知名的小子应当也是万分看中宛宛,心中恼意顿时消了半分。

  而此时,江垣正急匆匆地往江府赶来。

第92章 定亲

  匆忙踏入院子的江垣, 遥遥听见屋内欢笑连连,他焦急的脚步一顿,顿时了然, 眸光略过四周,只见一只只木箱摞在地上,他嘴角勾起抹笑意, 心中暗道倒是未曾看错那苏念麟。

  随即他一甩袖, 朗声笑着往屋内走去, 江妤循声望来, 瞧着江垣落了一身雪,她飞快起身走至江垣身侧,替他拂去一身白雪, 接过他披着的斗篷, 眸光不自觉向外飘去。

  瞧着江妤这般模样,江垣心中了然,从怀中取出一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故意将江妤眼前一晃, “哎,如今宛宛有了心上人倒是连爹爹都瞧不见了。”

  那香甜的味道顿时吸引江妤注意, 她收回目光, 冲着江垣甜甜一笑, 当即开口:“还是阿爹疼我, 哪像哥哥不仅不与我买栗子, 还时常抢我吃食。”

  这话恰好被走到院子门前的江子安听了个正着, 他脚下一个趔趄, 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他飞快扶住那门框, 这才幸免于难,喃喃自语道:“真是胡说八道。”

  他摇着头飞快走至屋内,瞧着坐于软榻上的江屹与兰羲,神色一肃,弯腰行礼,“秉文见过大伯,伯娘。”

  “快快起身,秉文如今也二十有余,可有心仪的姑娘?”兰羲瞧着跟前丰神俊朗的小辈,唇角微微勾起。

  闻言,江子安莫名想起如今远在北疆的温凝,仿佛一颗碎石落入湖中泛起一圈涟漪,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江妤带着笑意道:“伯娘有所不知,哥哥早已对温姐姐情根深种。”

  倘若兰羲方才所言是在江子安心中投下一颗碎石,那江妤便是直接将他炸晕,他呆立在原地,心头剧震,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与温凝相处的片段,原来自己早已将她刻在心头。

  “竟有此事?”司徒蔷心神一震,顿时满面笑容,原以为自己这儿子多半是要孤独终老,竟未想到还有老树开花这一日,而那心仪的女子意识知根知底。

  “却有此事,先前我瞧着秉文还未开窍,故而并未与夫人提及。”江垣冲着自己兄长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司徒蔷身旁,抬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苏念麟望已然醉倒的司徒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冲着门外轻唤一声,“吴公公,陛下醉了,快些进来服侍他歇息。”

  随着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吴公公满脸堆笑,“苏大人,不若今日歇在宫中,咱家瞧着陛下明日或许还未寻您。”

  “不敢劳烦公公,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劳烦公公待陛下酒醒后替我与他请罪。”苏念麟冲着吴公公拱了拱手,当即脚下生风,飞快离开。

  哪知他刚踏出房门,身后那醉倒的司徒城,已然坐直身子,瞧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意。

  “这苏大人倒是与幼时截然不同了,瞧着倒是活泼了许多,有了几分少年人的心性。”吴公公顺着司徒城的目光望去,不过片刻便收回目光,取过桌上的茶壶替他倒了杯热茶,轻声道。

  闻言,司徒城轻叹一声,他依稀记得小苏念麟刚被他的手下救出那会,神色呆滞,木然的眸光中满是恨意,他拽着自己的衣袖,告诉自己愿意成为他用来掰倒宁王的一枚棋子,似乎向宁王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如今瞧着倒是好些了,“是啊,朕还记得那日他满身是血,衣衫褴褛的站在朕的身前,虽受了重伤却依然站的笔直,如今瞧着倒是未有那么执着于报仇了,那江家的姑娘真是福星啊。”

  说到此处,司徒城微微一顿,随即冲着吴公公招了招手,“吴德兴,去库房挑挑,为长卿再填一份礼。”

  “是。”

  瞧着吴德兴缓步离开,司徒城望着挂在书房墙壁上的江山社稷图,入了神。

  兴许是落了一夜的雪,整个京城被白雪覆盖,苏念麟缓步走在街道上,寒风拂过,他酒意渐消。

  忽然一股浓郁的甜香从不远处飘来,他顺着香味望去,原是一名老翁推着火炉停在街道旁,他的身边围了不少行人,苏念麟原想直接离去,忽而响起江妤馋嘴地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往那老翁出走去。

  还未靠近,便听得众人议论纷纷。

  “你可有听闻,今日那上官大人去江府提亲了。”

  “什么?那位活死人,药白骨的上官大人?”

  “正是,我今日在路上瞧见她带着沈媒婆,还有百十台箱子,浩浩荡荡地往江府去了。”

  “上官大人不是无儿无女么,她上门为谁提亲?”

  “这你便不知了吧,我那小姨子在江府当差,我听她说上官大人有两位徒弟,一位便是江府那位千金,另一位便是今日提亲之人,听闻那位公子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江姑娘对他那是一见钟情啊。”

  ……

  闻言,苏念麟嘴角带着笑意缓缓走近,瞧着那老翁用铁钩从炉中勾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包好递给身前之人,“老翁,这红薯是如何卖的?”

  男子清冽地嗓音响起,先前闲谈的几人顿时止住话头,循声望来,只见苏念麟一身玄色斗篷覆于肩头,身长玉立地立在老翁身前,那周身的气派瞧着与众人格格不入。

  “郎君要几个,小老儿这红薯,二文钱一个。”老翁抬起头,便瞧见一个清贵公子站在跟前。

  苏念麟立在远处沉吟片刻,“这红薯可甜?”

  “自然是甜的,郎君倘若不信,可以尝尝,若是不甜,小老儿不收你的钱便是。”老翁瞧着此人一身清贵之气,万没想到开口便是质疑,心中微恼,当下有些不快。

  “老翁莫恼,只是家中未婚妻极爱吃甜,不是在下故意冒犯您。”苏念麟方才听着那几人所言,心情大好,温声道。

  “原是为家中夫人,那郎君稍待片刻,小老儿给您好好挑挑。”闻言,老翁嘴角带着和蔼的笑意,手中拿着钩子细细挑了一番,不过片刻,便挑出两个小巧可爱的红薯,随即用油纸包将那红薯包好,“郎君,这红薯热着更好吃一些,不如快些回去。”

  随着老翁话音落下,苏念麟将那红薯塞入怀中,随后取出碎银抛入老翁收钱的木匣中。

  苏念麟脚程极快,不过片刻便走到江府,门前几位小厮一早便认得他,赶忙将他迎入屋内。

  “方才阿凝来信,说寻到了一处异常之处。”

  苏念麟立在门前,抬手拦住推门的小厮,只听里头传来江子安低沉的嗓音。

  “是何异常?”江妤焦急的嗓音响起。

  “似乎寻到了关押温衡之处。”

  “原来那温家丫头说的都是真的,那温衡果真未死,被那卑劣的鲜卑人扣押。”一道不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到此处,苏念麟这才抬手轻敲房门。

  他刚刚将手放下,房门便从里面被人推开,坐于软塌之上的江妤一眼便瞧见立于门口的苏念麟,飞快起身走至他身旁,伸手拽住他的手掌,却被冰凉的手掌冻了个激灵,她诧异地回头望了苏念麟一眼。

  只见他冲着诸位长辈行了一礼,随即眉眼带笑地望着江妤,从怀中取出油纸包递给江妤,她疑惑地接过,红薯甜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她顿时眸子一亮,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只见那红薯晶莹红润,江妤轻轻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滋味,让她不由眯起双眼。

  “多谢小师兄。这位便是我与兄长的大伯,临安侯。”江妤将红薯放置一旁,牵着苏念麟走至江屹身旁。

  “可曾习武?”江屹打量着身前,身姿英挺的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