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风不醉人
只见那老翁定定望着那桶褐色的药汁,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见此江妤也未开口催促,只站在苏念麟身旁,与他一同查看念白有何异常。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只听那老翁长长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屋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江妤顿时脸色一变,抬脚便往门外走去。
甫一出门,便瞧见那红衣女子跌落在地上,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却仍是昂着头望着不远处的那堵围墙。
江妤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纸扎人立在墙头,咧开的嘴巴鲜红如血,脸颊两侧亦是一片殷红。
下一瞬,那纸人便嬉笑着从墙上跃下直奔那红衣女子而来,江妤心中焦急,当即大喝一声,“住手。”
原以为纸人本是死物,或许听不懂人言,没想到随着江妤一声厉喝,那纸人尖锐的指甲在距离那女子眼睛一寸时堪堪停住。
纸人顺着江妤的声音缓缓站直身子,扭动着身子,用着自己简易而又丑陋的脸庞对向江妤,此时江妤竟在它脸上瞧见了困惑的神情。
不过片刻,那纸人便朝着江妤扑来,她矮身一蹲那纸人从她头顶飞过,直直扑向念白,没留神竟直接与念白脸对脸。
他望着纸人那种诡异的脸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公子,这是纸人?这给死人用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念白惊吓之余,一脚将它踹入木桶之中,原以为此物遇水便会沾湿,可没想到这纸人竟然不怕水,它口中发出尖锐的笑声,随即从木桶中窜出,破窗而出。
“念白,跟上它。”苏念麟眸光扫过窗户上破开的大洞,留下一句话,随即揪着那老翁往屋外走去。全然不顾身后念白崩溃的表情。
而此时,江妤已然将那女子扶起,眸光扫过她胸口,只见昨日自己替她处理的伤口再度崩开,胸前的衣服已经沾满血迹,江妤暗道一声得罪,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盖在那女子身上。
随即从怀中取出止血散,在斗篷下掀开那女子胸前的衣服,替她处理伤口,又轻声问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瞧着江妤因将自己的斗篷脱给自己而冻得鼻尖通红,心中泛起一阵暖气,她又回想起昨日,自己被那些怪物伤了肩膀藏在那轿子中,亦是身前这少女替自己处理了伤口,“小女子姓虞名芊芊。”
随着苏念麟脚步声缓缓靠近,江妤加快手中动作,将虞芊芊的伤口处理完毕。
“方才在围墙后呼救之人可是吴灵?”江妤收起止血散与金疮药,站直身子,问出心中疑虑。
闻言,虞芊芊眸子微颤,抬眸望向江妤,余光扫过苏念麟身侧的老翁,眸中闪过惊诧,转瞬即逝,恰好被江妤瞧在眼中。
“姑娘真是聪慧,方才我将从姑娘腰间取出的玉簪丢过墙头,没想到那吴灵恰好躲在墙后偷听,好巧不巧,那玉簪便落在她怀中,那纸人是周清背后之人所制,大约是傀儡之术,以那玉簪为信物,那玉簪在何人手中,那些纸人便会追着何人,直至将那人抓住,塞入您昨日所见的喜轿之中,带往昨日那处满是瘴气的林子深处。”
瞧着二人故作不识的模样,江妤也不戳穿二人,只是顺着虞芊芊的话道:“虞姑娘可只那周清背后之人是谁?那林子深处又是何物?”
“那背后之人我也从未见过,只是听吴灵提起似乎是那人在研制活死人的药物,据说那种药炼成之后,让活人服下,便会成为不怕疼痛亦不怕死的战士,那人好像就藏在那林子深处。”
闻言,江妤抬眸望向苏念麟,自己是被人掳到此处,可小师兄是如何进来的,难不成这鸳溪镇又两处入口?
第79章 什么,被咬了
江妤疑惑之际, 肚子发出“咕噜”一声轻响,众人目光皆是聚了过来,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颊, 飞快藏到苏念麟身后。
而此时被苏念麟挟持住的老翁,从另一侧探过头来眉眼弯弯的望着江妤,揉着自己肚子大笑道:“正好老夫饿了, 不如寻个地方做些吃食, 待吃饱喝足后, 说不定老夫还能想起些有用的线索。”
说罢, 那老翁手一使劲便挥开苏念麟钳制住自己的手掌,眼神嗔怪地瞥了眼苏念麟,口中不停地嘟囔着没大没小。率先往西侧的屋子走去, 抬手推开半掩着的木门, 随着吱呀一声惨叫,年久失修的木门往里缓缓打开。
见此,江妤快步走至老翁身后,踮着脚探着脑袋从他肩头望去,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江妤蹙起眉尖, 目光扫过屋内, 瞧着此处原本便是个厨房, 大约是许久未有人前来, 如今里头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此处瞧着似乎许久未有人来了, 难不成还会有食材在此?”江妤满腹狐疑地瞧着那老翁抬脚踏入。
只见那老翁走至屋内, 挪开盖在水缸木板, 从里头取出一袋白面与鸡蛋, 他转头望向江妤, 宛如一个老顽童般,冲着江妤抬手展示自己手中的食材,嘿嘿一笑便拎着那些食材放在桌案上。
瞧着他这般模样,江妤无奈一笑转头望向站在院子中的苏念麟,只见他站在阳光之下,孤身一人显得尤为孤寂,他眸底闪过一抹失落,转瞬即逝,快的仿佛江妤错看错了一般。
“小师兄,你在想何事?”江妤飞快从廊下走来,宽大的衣袖如蝴蝶飞舞,扑到苏念麟身旁。
他逆着光,浓密黝黑的睫毛映照着光影,在他眼睛下方落了一片青灰,苏念麟定定瞧着身前迎着光站立的江妤,眸中漾起一抹笑意,抬手轻拍江妤脑袋,随即抬头,眸中的笑意敛去,眼神犀利地扫过不远处一身红衣的女子,“在想为何我们在此处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未有守卫前来。”
闻言,江妤顿时恍然大悟,她方才就觉得奇怪,此处过于安静了些,除了先前出现的那个两个纸人,便再无瞧见任何守卫。
想到此处江妤心头一凛,飞快窜到苏念麟身后,抬手抓住苏念麟的衣袖,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神色警惕地望着不远处的虞芊芊。
虞芊芊瞧着她这般警惕的模样,柳眉微微蹙起,受伤地望着江妤。
瞧着美人一副委屈的模样,江妤心中微颤,便要从苏念麟身后出来,刚有动作,便被苏念麟一把揽住脖颈,扣在胸前,“你莫耍花招,不如说说为何与那老头合谋将我们骗到此处?”
江妤额头枕着苏念麟胸口,伴随着他说话,胸腔传来些许震颤,她试图抬头,却被苏念麟用力按住后脑勺。动弹不得,恼怒之余,头脑一热,张嘴咬在苏念麟胸口。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江妤顿时笑得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正得意间,苏念麟指尖划过她的耳垂,轻轻揉捏了一下,江妤白玉般的耳垂顿时通红一片,老实了下来,丝毫不敢再作怪。
感受着手掌下少女僵硬的身子,苏念麟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再度抬眸,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幽深如古井的眼眸深不见底,“你可想好了是否要如实说出?”
不远处的虞芊芊望着两人的互动,眼底闪过艳羡之色,她挣扎了片刻,这才开口,“我本是秦雍的未婚妻,自幼随着师父在外游历,屋中那位便是我的师父,早年他与您师父相识,无意间我师父帮了您师父一个忙,她便留了那信物给他,承诺往后会完成他所求一事。”
就在此时,屋内传来浓郁的香味,江妤鼻尖轻嗅,挣扎着要从苏念麟怀中探出脑袋,他生怕伤了她,无奈之下他只好松开按在江妤后脑勺的手掌。
得了自由的江妤,循着味望去只见那老翁用托盘端着四碗鸡蛋面从屋内走出,冲着几人慈爱一笑,方才虞芊芊所言,他在屋中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了然,冲着几人道;“先吃饱肚子,我便将所有一切告诉你们二位。”
早就饿着肚子的江妤,瞧着乳白色面汤上卧着一颗金灿灿的鸡蛋,顿时食指大动,刚抬脚便被苏念麟扣住,江妤不满地抬头,只见他眼神疑虑望着石桌前的老翁。
见此,老翁了然,暗笑道这院首弟子果然警惕,“怕我下药?”
说罢,老翁拿起汤勺,从三个碗中各舀起一勺浇入自己跟前的碗中,随后端起那碗轻啜一口,片刻之后他站起身子走了几步,再度开口,“年轻人莫要疑心太重 ,更何况你二人师从太医院院首,什么迷药没见过,还怕我下药么?”
苏念麟打量着老翁,身侧的江妤早已按耐不住,焦急地望着不远处石桌上的鸡蛋面,只见虞芊芊早已走至桌前端起一碗,捞起面条塞入口中,随即眯起双眼,“师父做的面已然如此美味。”
此话一出,江妤怎还忍得住,苦着脸抬头望向苏念麟,圆润的眼眸中满是委屈,“小师兄我饿,我自昨日夜间至今未吃过东西。”
闻言,他垂眸对上江妤委屈巴巴的视线,心头一软便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中,得了自由的江妤如蝴蝶般飞扑到石桌前。
方才离得远未瞧清楚,如今坐下这才瞧见,面条浸泡在乳白色的汤汁中,上头烫了两根青翠欲滴的青菜,一旁卧着一颗煎得焦香酥脆鸡蛋,瞧着色香味俱全。
江妤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却发现苏念麟还立在远处,当即侧头望去,眉眼带笑,“小师兄,快来尝尝这老翁煮面的手艺,他的馄饨如此美味,想来这面条应当也不错。”
瞧着江妤明媚的笑脸,苏念麟心中郁气消散,应了一声飞快走至江妤身旁落座。
不过片刻,几人便吃饱喝足,江妤满足地长叹一声,果然如她所料,这面条中似乎加了鸡蛋,面汤香醇,十分劲道。
老翁将手中的碗筷放下,示意虞芊芊将碗筷收走,随后他从腰间取出那枚信物放在桌上,“如芊芊所言,数年前我无意中救了你师父一回,她便说欠了我一个人情,留下这枚信物与我说,倘若日后有事相求便可手持这枚信物,寻求她或者她座下弟子的帮助,可我带着芊芊游历世间并未遇到什么难处,直到四年前,芊芊十六岁那年,我们重回故地,本想着让她与秦雍完婚,万没想到以往祥和的鸳溪镇竟如人间炼狱一般。我费尽心力寻到了胞弟秦淮,从他口中得知周清把控了整个镇子,我便暗中调查,这才发现那周清不过是个傀儡,替他身后之人掌控这鸳溪镇,以便那人可以用镇中的少女炼药。”
“什么?用少女炼药?”闻言,江妤惊骇万分,她猛地站起身子,回想那日林中所见的女尸,确实全身鲜血被放空,如一具干尸。想到此处,江妤试探着开口,“难不成是用少女的鲜血炼药?”
闻言,老翁抬头望向江妤,眸中划过一抹欣赏,“江姑娘果然聪慧,那幕后之人便藏在那树林深处,那处原先不过是鸳溪镇的后山,亦有个进出的道路,不过自那幕后之人来后便在无人走那条道路,昨日你们几位便是被那吴灵故意引到那处,大约是前些日子,那人给周清传来一封密信,说荔城来了位京城的姑娘,自幼被灵药喂养长大,用她的血必然能神药大成,他便让吴灵去将你骗来。”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忽然听闻有人打江妤的主意,苏念麟墨色的眼眸蕴含着杀意。
老翁顿时露出一抹苦笑,他苍老的脸上满是懊悔,“那周清本是我友人之徒,奈何心思不正被他逐出师门,被仇家寻仇偶然间被芊芊救下,没想到他竟然瞧上了芊芊,可芊芊心中只有秦雍一人,没想到他竟然在鸳溪镇酿成祸事,芊芊为寻到秦雍便与他虚与委蛇了几日,这才将这些消息套出来。也得知此处离那幕后之人极近,平日里鲜少有人来此。”
闻言,江妤怜爱地望向坐在老翁身侧的虞芊芊,到此鸳溪镇一事也有了些许眉目,“那周清也是江湖失传的控纸派?那我们在此处一事他不是已然知晓?”
就在此时,院子外传来清脆的击掌声,随后破败的院子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周清身着白色长袍缓缓踏入,身后跟着两个一人高的纸人,嬉笑着望向江妤。
周清眸光划过站在几人身侧的虞芊芊,只见她神色清冷,眼底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偏头与苏念麟对上视线,嘴角杨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苏副城主,久仰大名。”
谁料苏念麟仿佛没瞧见般,只是垂着头望着自己身前江妤圆润的后脑勺,回想着方才这小丫头在自己怀中撒泼。
被忽视的周清,顿时面色狰狞,愤恨地盯着苏念麟,若仔细瞧上一番,还能在他眸底瞧见些许隐藏及深的妒忌。
江妤瞧着他面目狰狞的模样,垫着脚附在苏念麟耳畔轻声道:“小师兄,你先前见过他?我瞧着他似乎有些忌恨你。”
他侧头扫了眼虚张声势的周清,薄唇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从未见过此人,不过遭人忌恨也是常态,毕竟只有庸才才不会遭人忌恨。”
第80章 所爱隔山海
苏念麟方才所言并未压低嗓音, 讥讽的语气顺着风传入周清耳中。
只见他顿时气得眉毛倒竖,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苏念麟,半会儿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苏副城主贵人多忘事,在下还记得十年前,你犹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
随着周清话音落下, 苏念麟侧着头望向他, 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浅笑, 令人毛骨悚然, 漆黑的眼眸宛如古井深潭,令人心生寒意。
他缓缓踏出一步,周清盯着他森寒的目光不自觉向后退去, 刚退了半步, 他便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回瞪苏念麟,余光扫过江妤,只见她眸中满是戏谑。
心一横, 足尖一点整个人往后飞去,抬手摇晃着手中铜铃, 方才如门神一般站在周清身后的两具纸人, 嘻嘻一笑便冲着几人飞扑而来。
见此, 苏念麟回头望了眼江妤, 她顿时了然, 环顾四周寻了一处角落藏住。
哪知周清早已发现江妤是他的软肋, 瞧着苏念麟如今被那纸人缠住, 眼眸死死盯着江妤, 趁着众人不备, 便要故技重施。把江妤掳走。
谁料江妤身侧的虞芊芊时刻防备着他,瞧着他刚有动作,便抬手甩出一排暗器,周清眸光一厉飞身躲开,他恨恨地望着虞芊芊,“让开,你若再挡着休怪我不念旧情。”
闻言,藏在虞芊芊身后的江妤不由发出一声嗤笑,周清视线越过虞芊芊望向江妤,目光狠厉,见状江妤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见状,周清面色阴寒,眼神淬毒,眸光扫过四周,瞅着一个空挡,直逼江妤而来,虞芊芊长剑出鞘,挡住他的进攻,奈何右肩伤口崩开,一阵刺痛传来,虞芊芊面色惨白,额间泛起细密的汗珠。
见此,周清冷笑一声,“芊芊这是你自找的,莫怪我不留情面。”
说罢,手下招式逐渐凌厉,受了伤的虞芊芊咬牙苦撑,她趁着间隙余光扫过正与纸人缠斗在一起的老翁,心中苦笑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芊芊,你真是学不乖,与我对阵竟敢走神。”周清森冷的语气在虞芊芊耳畔响起,阴冷黏腻的视线划过她右肩渗血的伤口,抬手一掌拍在她右肩。
虞芊芊顿时闷哼一声,脸色又苍白几分,却依然咬着牙挡在江妤身前。
瞧着她这般倔强的模样,周清心中暗恨,那日他被人追杀,她也如今日一般挡在自己身前,原以为他抓住了独属于自己的一缕光,没想到不过是流萤转瞬即逝。
他神色癫狂,抬手按在虞芊芊伤口,一步步将她逼退。
瞧着虞芊芊苍白如纸的脸色,江妤心中万分焦急,顾不得自己安危,借着宽大的衣袖从系统中取出一包迷药,随后一把匕首滑落掌中,小心翼翼朝二人靠近,只见那周清似乎并未注意自己,江妤飞快赶到虞芊芊身侧,银光一闪匕首划过周清钳制住虞芊芊的手臂。
刺痛之下,周清缩回手掌,江妤顺势将虞芊芊挡在身后,随手甩出一把迷魂散。
见状周清暗道不妙,顿时屏住呼吸,余光扫过苏念麟,瞧着他无暇顾及此处,当即狞笑道:“江姑娘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说罢,抬脚便朝江妤走来,哪知自己刚踏出一门,便一阵头晕目眩,他顿时脸色一变,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见此江妤狡黠一笑,抛着手中纸包,冲着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周清道:“你以为屏住呼吸就无事了?我这迷药可是只要沾染上你裸露的皮肤,稍一运功就会发作。”
寒风凛冽,一侧传来几声闷响,江妤侧头望去,原是苏念麟将那纸人脖子拧断,丢在地上。
“佘山的控纸术,已落到如今境地了?”苏念麟眸光扫过破碎的纸人,随即缓缓朝江妤走来。
只见那周清满脸忌恨,却因江妤那迷魂散不敢动弹。
“佘山控纸术是何?”江妤眸中带着疑惑。
江妤话音刚落,恰逢那老翁制服另一具纸人赶来,他轻抚着自己的长须将个中因果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隐居避世的世家,此人本是孤儿,天寒地冻的被人丢在路旁,我那心善的老友路过,心中不认便将他带回山中,收作徒弟,此人年岁渐长,竟偷学族中禁术被我那老友发现,这才发现自己自幼养大的徒弟已然长偏,便狠下心来废了他的武功,将他逐出佘家。”
随着老翁话音落下,周清仿佛被人扒掉了伪装,顿时满脸通红地瞪着几人,嘶哑着嗓音怒吼道:“若不是那老匹夫,我何至于被人追杀,我为了修复被那老匹夫震碎的经脉,求到院首跟前,求她替我修复经脉,可那时你刚从宁王手下逃脱,被院首救下,她为了解你体内的寒毒,见都未见我,便让手下将我赶走,我如丧家之犬般躲避着仇人的追杀。”
说到此处,周清忽然勾唇一笑,目带嘲讽地望着几人,“你们可好奇如今我为何又能控纸?”
瞧着他吊人胃口的模样,江妤偏不如她所愿,“大约是与藏在林子深处那人有关。”
微风拂过,屋檐下挂着的竹制风铃随风而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天边的日头渐渐西沉下去,围墙后的林子渐渐笼罩上一层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