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苓冬
有了心理准备,她沉静下来,等待副本开启。
还未从黑暗中苏醒,唐黎先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痛感侵袭了全身。
她感觉到有点晕,脑海里闪过些光怪陆离的回忆,最终定格在一个满脸泛红青筋凸起眼神狠戾的男人掐着自己脖子的画面上。
可能因为这次的投影对象临死前的怨恨和不甘太过强烈。
那些记忆在唐黎没有主动触及的情况下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 以致于直到她自己的身体素质加持完毕,痛感被压制, 她才恢复力气睁开了眼睛。
惨白的灯光有点刺眼。
唐黎抬起一只手遮在眼前,另一只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感觉到脑后的钝痛,她伸手摸了摸。
后脑勺好大一个肿包。
她抬眼,看见对面瘸了一条腿的男人一副见鬼的表情,被吓得踉跄着后退两步,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连拐棍都忘了去捡。
被原主记忆洗刷了好多遍的唐黎冲对方缓缓勾出个冷笑来。
唐黎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慢慢站起来。
一旁通往厨房的玻璃门上映出她的模样,满头是血,衣衫破碎,分外狼藉,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脖子上一片刺目的红痕,泛紫的指印还清晰可见。
那是原身的死因,是被喝了酒激怒之下失去理智的男人活活掐死的。
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回归,不再是浑身无力又到处都痛的状态,唐黎活动了下手脚,视线将混乱的客厅扫了一圈,看见了原身落在沙发脚下的那把菜刀。
瘸腿男人爬起来想跑,唐黎眼疾手快,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
男人惨叫一声。
一旁的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急促地敲响,唐黎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随手撕掉桌布的一角揉成团塞进男人嘴巴里,强行掰着他脑袋转过来,一拳砸在他左脸。
男人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他想要反抗,两只手立刻就被卸了胳膊,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些加诸在原主身上的暴力,被唐黎变本加厉地还回去。
最后,像条濒死的鱼一样瘫在地板上的男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了,他深深体会到被家/暴的无力和绝望,却始终不明白,明明已经被他掐死的女人怎么会又活过来,还变得这么可怕。
唐黎视线扫过,拎起菜刀砍掉了他另一条腿,最后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狠狠踢向男人下半身。
男人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此时已将近午夜。
唐黎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走到一直不死心响起敲门声的那道门前,轻声说:“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外面有点乱,我收拾干净了你再出来。”
门还在敲,唐黎却没再管。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一共六层,她所在的是第五层,其实隔音不算好,之前原主被打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邻居过来看情况。
这也很正常,毕竟原主被打不是一次两次,人家帮了一回两回,发现原主逆来顺受,也就视而不见了。
最多是动静大了影响到邻居,会被人家站在窗前骂几句。
于是就导致今晚原主被打死也没人知道。
唐黎并不想对原主的人生做出任何评价,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解决混乱的现状,然后为灾难的到来做准备。
忽略烂泥似的瘸腿男,唐黎花了点时间把房间打扫整理了一遍。
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她把瘸腿男混在里面,拖了两三包垃圾下楼,深夜没什么人,何况这附近设施老旧,监控基本没有,她特地绕路,把人远远地丢进了臭水沟附近的垃圾堆,并拿走了所有可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本来就这个畜生的所作所为,她是噶了对方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的。
但考虑到如今灾难还未正式蔓延开,法制尚在,她还得做准备,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平白惹一身腥,干脆叫他自生自灭。
反正她那一脚也足够叫他半死不活的。
灾难正在酝酿,死才是解脱,把人丢在外面最好是得瘟疫受尽折磨再挂掉才好。
回过头她把注意力放在任务上来,开始琢磨这个副本世界的大环境,以及还未知瘟疫类型的灾难要怎么度过。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落后她的主世界十来年。
别说移动支付了,就连智能手机都还没开始普及,原主的手机是她主世界里基本沦为老年机的按键手机,好在上网功能还勉强可以用。
唐黎先是在网上搜素关于瘟疫的新闻,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猜测可能是还没出现病例或者出现了但没引起重视。
回到出租屋,唐黎把原主所有的证件,银行卡的关键物品都找出来单独放好,迅速决定离开这里,回原主老家去。
无论是什么瘟疫,人多的地方危险性总是成倍递增的。
她有足够的物资,即使带着原主的女儿,也不怕离群索居,回到原主老家,人少,却也没有完全隔离社会,还是能知道社会大环境的变化。
原主打工的A城也算一线城市,人口超两千万,真要有瘟疫蔓延,危险指数就是直线上升。
思及此,唐黎开始收拣出租屋的东西。
原主名叫阮玉梅,今年已经36岁了,她的前半生只能用命途多舛来形容。
她家境不好,高中没念完辍学打工,没成年就被安排相亲,没扯结婚证也没办婚礼,草草地嫁了人。
可惜运气不好,第一任老公没多久就在工地干活儿摔死了。
由于婚姻有实无名,婆家不愿意给她占便宜,还是在家里人的不依不饶下,勉强拿到了一点赔偿金,却没能在自己手里捂热,作为家里的老大,没多久就被要求外出打工补贴家用。
又过了两年,才二十出头的阮玉梅结了第二次婚,没多久就怀孕了。
她生下个女孩,婆家虽不喜,念着她年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孩子照顾得不尽心,孩子不到半岁就要求断奶,叫她继续外出打工赚钱。
然而女儿却出了意外,高烧救治不及时,给烧成了个哑巴。
在经历过被要求把女儿扔掉甚至卖掉的教训后,阮玉梅被逼选择离婚,带着女儿离开了。
独自带娃的日子并不好过,阮玉梅凭借着一股子坚韧扛住了。
一直到女儿十岁,她才进入第三段婚姻。
男方就是被唐黎踢废的瘸腿男。
男的叫陈杰,原本是不瘸的,家里也是条件不好,自己在外打工,前妻嫌他没钱跑了,自己又出了车祸没了半条腿。
他在阮玉梅打工的工厂当库管,两人这才渐渐走到一起。
为了给女儿好点的生活条件,阮玉梅没有选择住厂里的宿舍,而是跟陈杰两人商量着在附近老小区租了房子,两室一厅,让女儿有个单独的空间。
她的岗位比较忙,轻易离不得人,自己身体又好,几乎从来不请假。
陈杰的工作相对轻松,时间充裕,反而能经常在家。
尽管陈杰有酗酒后就爱发疯打人的毛病,可阮玉梅顾虑女儿,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发现女儿被猥/亵的话,大概还会一直忍下去。
唐黎看着收拾出来打算带走的东西都装不满一个行李箱,坐在沙发上叹口气。
刚投影过来那些徘徊不去的画面就是阮玉梅今晚直面的所有不堪的真相,厂里突然停电,她才出乎意料地在平常绝不可能回家的时间回了家。
然后发现那个喝醉了的畜生在女儿房间里,把连话都无法说的女儿压在身下。
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深深地刺痛了当妈的心。
女儿眼里的无助和绝望彻底点燃了阮玉梅愤怒的火焰,烧得她当场失去理智,冲进厨房拿来菜刀,把女儿反锁在房间,一心想砍死陈杰。
混乱中,陈杰把阮玉梅推倒撞到了桌角,随后在对方的挣扎中掐死了她。
再睁眼醒过来的就是投影而来的唐黎。
唐黎自己有过类似的遭遇,对原主女儿的经历能感同身受,只不过她遭遇这种事的时候已经成年,也在末世艰难中摸爬滚打,心性不一样,而这个女孩子才14岁,还处于一知半解的年纪。
她其实也拿不准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这一次的猥/亵由于被原主撞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以前有没有不清楚,但就算有,也没有证据了。
也就是说,报警也没办法将畜生绳之以法。
唐黎思来想去,决定和当事人沟通一下,走之前还得做点准备工作,另外把人带去做个基础检查也是有必要的。
小姑娘已经初潮过,连原主都不晓得她之前被猥/亵过多少次。
只希望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
唐黎将反锁的门打开,看见干瘦的小姑娘红着眼睛双手抱膝坐在门边,见她进门,呆滞地望着她。
原主身上伤痕累累,看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姑娘眼泪汹涌,爬起来不住地用手比划,全都是对母亲伤势的担忧,叫唐黎根本问不出别的话。
阮玉梅自己文化程度不高,这个女儿还小又有哑疾,被欺负了也没有寻求帮助,认知懵懂,可能知道自己遭遇了侵害,却不知道这样的侵害意味着什么。
唐黎叹口气,摸摸她的发顶,语气不自觉温和下来。
“不要担心,我没事。”
她按住女孩想要比划的双手:“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回老家,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也没关系,等回家安顿下来,缺什么再买就是了。”
见孩子满脸不安与茫然,唐黎说:“别想那么多,先照我说的做,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之后再沟通。”
小姑娘叫阮文静,人如其名文静乖巧。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可这个时候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能先保持沉默。
唐黎见状暗自摇头。
原主死得那样草率又突然,要是自己没来,这孩子的未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她也只能在这里待五年,既然接手了这个身份,就尽量小姑娘的未来多考虑几分,至少五年后这孩子已经19岁,也能靠自己立起来了。
毕竟也没真当过妈,唐黎一时间还难以代入母亲的角色。
阮文静无法开口,没听她喊妈妈,唐黎还没觉得多尴尬,帮着小姑娘把东西收拾好,不能带走的全给扔掉了。
匆匆忙忙休息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她就把该丢的全拖出去丢了。
出租屋里空荡荡,仿佛没人住了似的。
随后她就带着阮文静离开。
唐黎先去银行循着记忆把原主和陈杰的所有存款都集中起来,给阮文静办了张卡,取了三万现金备用,剩下的三十来万都存在阮文静卡里。
她买了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功能很有限,但也将就用,换了个新号码,考虑到后续,旧号码也没扔。
当天晚上就买了机票飞往原主老家所在的省城,找了家私立医院两人都做了健康检查,没什么大碍,她松口气,辗转之后到达一个小县城。
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家里的情况,唐黎没回原主村里的老家,决定带着阮文静单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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