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说万一呢
“我……我怕以后我会无数次后悔,这个时候没有追上去。”
已经是个大小伙子的他,眼里忍不住冒出眼泪。
赵海洋沉默了片刻,抹了把脸,拿出手机拨打。
接通后,他说:“爸,我们来找你们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理所当然的,手机那头霹雳啪啦一阵臭骂,唐东风还听到赵爸爸似乎在说“我们已经上车离开了”。
“行,那我和东风看看能不能搭辆车去追你们。”赵海洋回答。
那头一噎,终于老实交代了地点。
赵海洋挂断电话,重新理好背包。
“走吧,回去。”
*
两个大小伙被全家教育了一通。
“现在好了,这还怎么走?”最后,唐爸爸无奈道。
“跨海大桥也走不通,那边堵的死死的,还有很多车掉海里了。”赵海洋看着手机,低沉道。
“要不,我们回去?”唐东风提议。
一车人都看向他。
“至少那边熟悉,庇护所也好进一些。”唐东风说,“而且我们那不是靠近边缘的城市,现在人少,庇护所物资会相对宽松。”
他不是盲目返回的。
想不出全家一起离开的办法后,他就在思考如果留下,在什么地方存活的几率最大。
最终他认为,回家是最好的方案。
很多还在试图离开的人大量滞留在各口岸城市,可想而知一但末日真的降临,一定会出现物资紧缺。
从众虽然会让人有安全感,可往往也是危险的。
“……我们出来一趟就是为了回去吗?”唐爸爸苦笑,“瞎折腾。”
虽然这样说,两家人讨论过后,还是最终下定了返回的决心。
赵妈妈安慰大家:“哎呀,说不定最后我们发现,啥事都没有呢?本来就是自己吓自己。”
“对啊,就当出来旅游了一趟。”唐妈妈捧场。
现在所有人都前路未卜,可唐东风的心却因为和家人在一起,而变得安定下来。
他刷着班级群,消息一直都是99+ ,大家在群里交流着各自的消息。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干出这种原本离开了,又返回的蠢事的,不止他们一家。
虽然原因五花八门,比如一向忘性大的同桌,这次干脆忘记带身份证,根本无法通关,连累全家都走不了。
最终到今天为止,班级里成功离开的只有一个家庭,对方父母有点小权势,锈日当晚甚至弄到了机票离开。
而班里还有一半的人,滞留在通关口岸,或者去通关口岸的路上。
唐东风给他们发去了自己的提醒,便不再多嘴了。
或许是到了今天,该出发的车都已经出发,又或许是因为这是返程的路,交通状况好了许多。
虽然同样会堵车,可路况明显比前两天畅通。
唐东风靠在车窗边,望着渐渐远离的港口城市,心中又忍不住开始担忧。
柿子和卡卡,成功进入庇护所了吗?
*
柿子在卡卡的带领下,很快熟悉了从庇护所的小房间,去往洗手间、餐厅等地方的路线。
是的,她们成功进入了最近的庇护所。
梅姨终究说服了领导,放这位特殊的居民与导盲犬卡卡进入,尽显人性关怀。
柿子非常非常感激她。
如果没有末世,甚至想要给她送锦旗。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梅姨这样,愿意理解和关心她这位无助的盲人少女。
庇护所是大通铺,但也不算特别拥挤,一个房间可以睡四个人,上下铺。
同房间住着位老太太,见她带着狗,立刻就尖叫大骂,凶巴巴表示要举报。
她真的吵来了庇护所的工作人员,虽然大家都在耐心解释,导盲犬不会咬人,是受过训练十分听话的工作犬类,可老太太还是固执地要求庇护所将卡卡赶走。
就算提出给她更换房间也不管用。
“这是换房间的事情?庇护所这么多小孩呢,万一不小心咬到了你们负责不?我孙子也在这里呢,把他吓哭了怎么办?”
老太太不依不挠的。
柿子抱着卡卡不知所措。
最终,她和卡卡被安排到了最角落,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
“那个,你尽量不要带着狗乱走吧。”工作人员为难地说,“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叫我们。”
“好的,谢谢。”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柿子笑着安慰卡卡:“没事,反正我们也不爱出门。”
她摸索着整理床铺,又拿过自己的背包,检查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因为看不见,又独自一人,柿子并没有带很多东西进入庇护所,甚至连唐东风给她的水上用品,也只带了救生服和泳圈。
不仅仅是她不方便使用,也是因为如果真的是洪水,这个庇护所的高度注定会被淹没。
柿子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卡卡,带上也没意义。
如果是洪水的话,留在家里其实更好。
小区都是超高层,她家在27楼,且恰好是后排,属于相对安全的位置。
可柿子也很犹豫,万一还是极寒呢?
哪怕看不见,可和人群待在一起,她会更安心。
*
外界密切关注着南洲的动态。
这几天,南洲的新闻压住了东洲的消息,几乎再没人关心那片冰封的土地上在经历什么。
甚至连暴风雪渐小,似乎有过去的迹象,都没有引起多少讨论。
而原本全网都很想知道,那场暴风雪后,东洲还有没有活人。
显然,东洲即将是过去式了。
此前在东洲上演的各种消息,又统统在南洲来了一遍,这次更爆炸,更疯狂,全网人怀着复杂的心态,将南洲的未来预测了一遍又一遍。
部分无良的媒体甚至给南洲人打来骚扰电话,想要电话采访。
别说,因为肯花钱,还真有愿意接受远程采访的,甚至有不打算离开的人,开直播展示南洲乱象,求打赏。
所有关于南洲的故事,无论是留下的,还是逃走的,都被反反复复报道、解读,热搜上的新闻频繁更换。
而那些因为逃离造成的各种事故,也牢牢占据了报道的头条,其它三洲人几乎每天都在转发,为事故中的死者点蜡。
这种南洲焦头烂额,其它三洲高强度关注报道的日子,终于迎来了第七日。
东洲就是在第七日开始下起冰雹雨,正式迎来极寒的。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原本堵塞的南洲各通关口岸,霎时畅通。
早上最后几班航船离开,为了避险,正式宣告停运。
还来不及上船的人,只能绝望地开始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庇护所被挤爆。
南洲少见的,街道上一个人也看不到,所有人都躲在了安全的室内。
大家密切关注着天空。
许多家媒体都设置了直播摄像头,实时转播锈日的变化,也有摄像头在拍摄南洲各地的外景。
不看直播的,也会盯着各处的温度计瞧,时刻准备着给自己套上厚衣衫。
南洲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之中。
在这种静默里,一早上悄然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但没有人放松。
大家都清楚记得,东洲的灾难,是下午两点左右出现的。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两点,接近东洲末日降临的时间。
然后,指针划过了这个时间点。
四大洲的民众看看直播间的锈日,看看温度计,又看看时间,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道,南洲没事了?
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
高强度的关注一件事,到底容易让人疲倦,此时各大港口处,许多挤在庇护所里的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们决定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响起——
“那、那是什么?”
对方是站在窗边,望着远方海岸线,想要远眺休息一会儿眼睛的人。
可是远方海面上,出现了一道奇怪的白线。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白线不停向着这边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时,终于忍不住尖叫——
“海啸!是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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