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冻京橙
玛格丽特困的不行,脚炉子一热乎,再加上外面天色昏暗,风雪呼呼的吹着,她就靠着抱枕昏昏欲睡了。
等她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大约已经要到利兹了。
绕过那积雪的乌云,果然好转许多,利兹的城区没有阳光,河面平静,气温高一点,地面只有薄薄的积雪。
她眼前的这条运河通往利物浦的埠口,是十分重要的水道,所以也是个工业气息浓厚,很早就具有规模的城市。
从利物浦来的工业原料回随着运河来到利兹,又在利兹加工好,顺着运河到利物浦运出海去。
运河上雾气已经消散,街区里有许多钟楼,建筑物倒也精致,细细的尖塔,突檐,散落在附近的工厂中有细长的烟囱林立。
在半空吐着黑色烟雾,给天空蒙上一层灰白。
梅格小姐告诉玛格丽特,这座城市里也有自家的工厂,不过不是核心,规模很小。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工厂遍地的地方,摇摇头:“我们至少要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才行。”
玛格丽特揉着眼睛,心想这次终于不用去邮差驿站,男管事十分熟练地,将马车停在一座气派而又体面的三层楼高的餐厅外的路旁。
她下车后扶出来困倦的梅格小姐。
餐厅的老板出门迎接,熟练地唤侍者让杂工准备喂马,又将一行人往店里请。
玛格丽特这些仆人们被单独安排在一个靠近厨房的小间里吃东西,她点了类似的烤肉食物,一端上来就塞了一口。
这下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
第44章 一更
一行人从利兹休整了一小时,下午一点出发,到谢菲尔德时已经是傍晚六点。
夜色降临,昏暗的天际远处浮现出一点发紫的荧光,但透过窗子看去,最先看清的是谢菲尔德天空中还未消散的煤烟。
因为原身携带的生活记忆,这座城市玛格丽特熟悉的很,但又陌生,她困的很。
穿越城区到了西边的某个街区,这里温度更高,地面干燥,只不过刮着混杂了冰霜的晚风,只持续两分钟又消失不见,只看得见树木萧瑟如同鬼影。
马提拉勋爵府的轮廓在黑夜中一字型排列着,内透出盏盏烛光,马车从铁门驾入正院,经过门前稠黑的喷泉池,抵达正门。
马提拉勋爵夫妇分别在一月前和一天前收到了梅格小姐的来信,这会儿正站在门廊下翘首以盼,整装等待着他们的光临。
车门打开,狂风灌进来,玛格丽特伸脚下车,几层裙子被吹成蒲公英,斗篷也成了翻卷的浪花。
她一手按着头顶的帽子,艰难往外挪,小臂被扶了一下。
回首抬头,夜色昏暗的割人雪风卷着一股极其微乎的龙脑香,原来是索伦。
玛格丽偏头让开,他错开视线,瞬间松开手指,改扶着车门,帮助梅格顺利出来。
“温菲尔德小姐!索伦!”
马提拉夫人按耐不住心情,提着裙子下楼梯,前来拥抱梅格,与她贴脸亲吻。
“我们太久没见面了,我和朗德得了信,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想你们了!昨天收到信,知道你们今晚到,我一夜都没睡好觉。”
“那是当然,就得让你们天天挂念着,不然这日子怎么消遣?”梅格同她亲昵。
梅格小姐挽着马提拉夫人的手,一行人往宅子里走。
马提拉勋爵夫妇是梅格小姐的挚友,也是蒙斯坦夫人那边的一个远亲,他们家在谢菲尔德做生意,颇有家资。
他家只有一女儿,原来是经过温菲尔德老夫人搭线,几年前嫁给了一位众议员。
索伦与马提拉先生也亲厚的互相问候了两句,他们进入门厅,索伦敛目下意识朝身后看去,又收回目光。
玛格丽特走到了车后,与罗茜和马提拉府的女管事交接了行李的数量,这位女管事十分和气客套,是个有点小心翼翼的人。
“你们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这些行李我叫人来送,快进屋吧。”
说着,她带领众人从门廊旁边的旋梯一侧的小门进入地下一层。
这种建筑新建没几年,结构也就是后世玛格丽特很熟悉的那种样子。
府邸里的仆人大约三四十名,光看仆人饭厅里两排长桌上摆的餐具就知道。
玛格丽特与罗茜被安排先吃晚餐,楼上自有人伺候。
晚餐后,玛格丽特又被女管拉着参观了整个地下室,又一边吃餐后水果,又交代明日走需要带的东西。
罗茜需要一些灯油,木炭,以及一些干净的手帕。
玛格丽特则特别委托了女管事,今晚为梅格小姐准备安神草药,还有新的嗅盐瓶。
“她今天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但却忍着没说。”
女管事笑着点头:“你可真细心,放心,我记着了。”
玛格丽特与这里的管事工作应酬完,已经到八九点了,才回了安排住宿的房间。
这是一间与法尼奈条件差不多的房屋,她与罗茜一人一个单间,就是行李被混放了。
还好,罗茜没有打开这些堆积在角落的箱子,她在房屋里倒水洗脸梳头,玛格丽特默默将自己的两口箱子捡回了屋里。
她合上门,透过墙上挂着的水影镜,看见自己整张脸都因为几乎一整天的周车劳顿而泛着死鱼一样的白色。
门外有人敲门,送来一桶热水,这一点小恩惠实在令人感激。
然而,明天上午又得早出发,下午经过格兰瑟姆,又是深夜,就能到剑桥。
玛格丽特将水桶提进来收拾了一顿,累的脑子转不动,劝着自己好好休息,最多大后天下午,伦敦也就到了。
洗完澡,浑身皂香,她穿睡衣靠着有点吱呀作响的床头板,桌边点着烛,房间里倒是没有霉味。
不知道怎么,窗户被吹的“哐哐”响,玛格丽特又想起那伴随着寒风拂面而过的,极其淡的龙脑香。
低头,她伸动手腕够去桌边蘸黑了羽毛笔尖。
用一本薄书垫着便条,在膝头纸上写下‘十二月即将来临。’一行字,
不过,刚写下,房门就响起来,她收拾了便条下床举着蜡烛去开门。
是那个做事小心翼翼的女管事,特地拿了四五种嗅盐瓶和三四种安神草药过来给玛格丽特选择。
她花五分钟选好了,又关上门,苦笑一阵将蜡烛吹灭了,卷进被子里睡觉。
这里的女管事,她起初觉得,这人看起来态度小心翼翼的,应当是靠得住。
但实际上呢?这种性格却又是什么事都干不利索的。
不过,玛格丽特认为自己看人的目光一向不准,有许多她都是管中窥豹,看不具体。
……
一夜过去,重新天明,晨光朦胧,白色雾霾中朝阳的晕染出一点红色,倒映在稠绿的池水表面。
马提拉夫妇依依不舍地将梅格与索伦送出府门,贴面吻别。
玛格丽特与罗茜清点完行李数量,发觉车顶又多出来几口箱子,这是马提拉夫妇送给他们的礼物。
上了车,玛格丽特从包里拿出嗅盐瓶递给梅格小姐。
梅格十分受用,问她父亲是不是谢菲尔德的人。
“是的,在他去世之前,我们一直住在谢菲尔德。”
马车已经出城去了,朝着南方前进,直到与阴晴不定的天气和寒风诀别,进入英格兰南部稍微干燥些的田野。
既然梅格小姐愿意听,玛格丽特就将原身与父亲在谢菲尔德的生活讲给她听。
用一个局外人的口吻,平铺直叙,但平淡温馨。
梅格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莫名其妙的感性起来,她揽着玛格丽特的肩膀:
“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像你一样想我的父亲,如果他在,我肯定会更幸福。”
玛格丽特还得反过来安慰她,点头说道:“别伤心,梅格小姐,只要我们有本事好好生活,他们在天堂总会欣慰。”
梅格怔了一会儿,微笑起来:“你说的对。”
林肯郡,格兰瑟姆的下午。
虽然还是冷,但有一阵暖阳从云层里冒出来,使得恍惚间感觉这座历史悠久的小城就像还滞留在秋季。
远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哥特式教堂披着一层金光。
车轮碾着纷飞的落叶,一行人在这座牛顿故乡暂停,打算找个餐厅用餐。
“梅格小姐,这里气候好了,晚上就能到剑桥,您大可以在附近转一转,后面的路程不着急了。”
男管事来敲窗,根据这位主子的身体情况做了时间调整。
梅格小姐与车上的女仆们都不介意落地转一转,纷纷同意了。
在沿街的餐厅里简单一顿午餐后,梅格小姐叫上索伦,打算与玛格丽特一起去附近的教堂看一看。
反正是冬季,依旧是冷的,不过街头的钟楼里传出响声,才两点。
冬季的教堂内光线条件更坏了,教堂前的小广场空空荡荡,教堂内彻骨的冷驱赶尽了衣衫微薄的穷人。
只剩零星穿着厚实且纤尘不染的富人,也就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才会放弃享受外面的冬日余霞,漫步进高高的拱顶建筑里。
玛格丽特忍不住四处打量这座宏伟的建筑,她透过精致富有艺术感的窗户望出去。
扭头,又看见附近有一位穿着体面的妇人走进了这角落里尚且保留的小忏悔室。
过了一会儿,梅格也丢下二人走了过去。
玛格丽特与索伦都没有催促她,他们在圣龛附近停下,没有交谈,只默默观赏雕塑。
面前经过一位衣衫有些薄的老媪,她似乎是要替自杀的儿子忏悔罪过。
嘴里念念叨叨,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一会儿扯到家里的牛犊子,一会儿又扯到她的儿子。
玛格丽特终于忍不住笑了。
索伦目测着一根石柱,他听见声音,扭头问她在笑什么。
她示意着那个发疯的老媪,十分吝啬同情心。
“我只是不懂,连命都不想要了,选择自我了结的人,还会怕下地狱吗?”
索伦注意过去,想到些什么记忆,语气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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