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六九咪
蔚霜映发现自己的身体变透明了，她看向戴在手指上的戒指，猛地想起她还有这么一件好玩的玩意儿。
她很激动很兴奋，眼看鹤望被她气得脸都红了。
毕竟他今晚上心情不好，还让她硬塞了个不喜欢烤红薯进肚子里，嘴里说起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多半是被气糊涂了。
今天晚上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脑回路异常清奇的蔚霜映深谙此地不宜久留，憋着气撒丫子溜之大吉。
远远逃离鹤望的视线，她吃掉顺走的烤红薯，美美洗脸脸刷牙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视角拉回。
周围属于小弱鸡的气息淡得不能再淡，预示着气息的主人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终于察觉到蔚霜映早跑了的鹤望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气得胃疼。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火光闪烁的柴堆，想起自己像傻子一样自说自话，气得不行。
可气归气，这上翘的唇角，却怎么也压不住。鹤望恶狠狠想到，迟早叫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好说话。
第二天。
蔚霜映从床上鲤鱼打挺起来，开启活力满满积极向上阳光灿烂...以上都是不可能的，她艰难地脱离被窝，开启的是活人微死的新一天。
蔚霜映一早，不仅要面对脸很臭、看起来像吃了八斤黄连、时不时瞪她一眼、很莫名其妙的鹤望，还要被空空大王催促着练琴谱。
晏归生招呼她该走了，林寂言抱剑面无表情等待。
那很有生活了。
马车轮子压在铺满石子的马路牙子上，产生有节奏的、沉闷的嘎吱嘎吱声。象征着属于蔚霜映和三人组的征程再启。
他们离开了犬牙城，前往妖都。
蔚霜映日常在马车里练琴。
日头慢慢爬得高高。
呕哑嘲哳的声响以马车为中心散播，晏归生听得久了，觉得自己呼吸不畅，灵气一半堵塞在丹田一半在识海，头晕眼花，隐隐反胃。
更有几个瞬间，他连缰绳都握不稳了。
晏归生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叹道：“蔚姑娘这辅助，比起攻击是过犹不及。”
蔚霜映唰地拉开车帘，露出脑袋，微微扬起的眉毛像极了碰掉水杯后得意的猫猫大王，充满灵气。
“我听见了哟晏大哥。”
被抓包的晏归生露出无可奈何的笑了，他揉了揉自己发塞的心口。
“蔚姑娘别见怪，实在是惊叹你的技艺。”
这话说得文艺，毕竟蔚霜映是能用辅助技能倒反天罡地击退山贼的人。
蔚霜映晃了晃脑袋，笑容狡黠：“可是我这次弹的就是基础攻击篇的第三术，我给它取名头晕脑胀术。”
空空变成小木头，坐在蔚霜映的肩头摇头晃脑，表示主人说得是真的！
鹤望本来在车顶发呆，脑子一半是担心，裴司越这小子也在妖都，他和小弱鸡两个人会不会碰见，虽然这次打发走了他...
脑子里另外一半是在回想昨晚的事情。
还好小弱鸡跑得早，头脑一热说出的话叫自来矜贵的少爷此时再回想起还有股淡淡的不好意思。
他是谁！狂拽酷霸炫的天才剑道少年，被无数长老夸赞的天赋之子！！好不容易跟人告白，最后还闹一场笑话，说出去他鹤望大爷的面子往哪里搁！
鹤望听见小弱鸡的声音，收敛起各种复杂的心理活动，心想他非得让小弱鸡先对他动心不可。
鹤望忽然倒挂下来吓蔚霜映。
他像只倒挂的猫头鹰，笑嘻嘻插进话题：“攻击术用我们身上，把我们当敌人整呢？”
第64章 妖域与林寂言
蔚霜映被他吓到，反应过来后用力揪了一把鹤望倒垂下来的马尾，给他揪得嗷了声。
蔚霜映恨恨说：“除了头晕脑胀，我最近还摸索出了立马腹泻术，小腹怒火术！你想不想试试！”
鹤望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皮，心想小弱鸡手劲挺大。
“拒了拒了，劳问一句，这小腹怒火术是哪路牛鬼蛇神？”
果然如她所料有人问起了这与众不同的名字，蔚霜映强压下嘴角，自得于自己出神入化的取名能力。
“当然是...春...药...的同款效果。”她拉长了其中两个字的发音，眼睛明亮。
“春药？嘿嘿嘿。”
鹤望刚听觉得蛮损，正想与其狼狈为奸深入探讨，但是后知后觉想到蔚霜映这么一个姑娘家家，万一敌人真当她面发_情了，小弱鸡岂不是更危险。
鹤望顿时觉得不香了，撇撇嘴：“你这都是些什么不务正业的术法，纪璈给你的秘笈里没有正经点的吗？”
蔚霜映说：“当然有啊，我放以后练不行吗？”
蔚霜映的想法很简单，就凭这些招数，足以叫人社死得立竿见影。她美滋滋道：“没想到你们居然被我的琴声影响到了，看来我最近很有进步嘛，你们真的不能当我的小白鼠，再试试我的另外两招吗？”
她十分期待。
“溜了溜了。”
鹤望赶紧挂回了车顶。
蔚霜映只好期待地看向晏归生，晏归生苦笑：“蔚姑娘饶了我吧，我每天赶马车已经很累了。”
蔚霜映略感遗憾，也不好再强求。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林寂言。
林寂言是一个不擅长拒绝别人的人，他僵硬着面容没回答，晏归生却把缰绳立时塞到他手中。
“阿言也很累。”
蔚霜映万分遗憾地退回马车内。
她抱着箜篌，叹息道：“那给你们试试我新练的神清气爽术，灵力恢复术吧。”
可惜不管弹的哪样，总是避不开的难听。晏归生确实是神清气爽了，随之五官也更敏锐，将琴声一声不落地收进耳朵里。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无意间抬头一看，诧异不已：“你今日怎么没有捂着耳朵？”
以往鹤望最受不了蔚霜映的琴声折磨，不是封闭五感就是跑得极远，哪像今日这般安安分分过日子。
鹤望一脚耷拉在马车顶，一脚曲起，痴呆一样摸了摸自己被扯的马尾，一脸理所当然道：“听习惯了就还好啊，你们不觉得吗？”
晏归生笑容僵住，怀疑鹤望是疯了。
连他这样虚伪能忍的人都说不出“听习惯了就还好”这种违背良心的话，更何况是从不给任何人面子的鹤望呢？
他不是认真的吧？
晏归生眉毛一挑，眼中笑意浓厚。
身份高不仅在现代有好处，在架空的修真世界也是一块很好用的通行牌。
蔚霜映是个黑户，借着三人组狂拽酷霸炫的光环才能进入内城。她顺利进城后透过车帘看外面，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城门前守卫们手持长枪，如同尊尊冷酷的雕像，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捉走。
耳边回荡着被捉走的人的哀嚎，她不禁感叹：“盘查好严。”
鹤望在驾马车，晏归生和林寂言和蔚霜映一起坐在内部。
蔚霜映又远远地看见一条被隔绝的河：“那河水好脏，怪不得要把它围起来。”
“此河名若水，是妖域的生命河。”
晏归生说完，见蔚霜映面露惊奇，眼睛亮亮，知她感兴趣，便顺着解释了许多。
数十年前妖域内乱后，妖族少主失踪，妖域便动荡得厉害，几大妖蠢蠢欲动，僵持对峙，征战不断。大妖下也按捺不住的小妖，自以为有些本领，占地为王，局势乱得一批。
妖域各处连番大战，死尸多得都没地方收。便把尸体扔进河水中。
若水联通整个妖域，死尸顺着漂流，最后竟然全堆到了这里。
原本的若水绵绵不绝，碧绿万里。千年来润泽四方，让无数生灵繁衍生息，是为生命之河。但现在因为尸体堆积，血染半边，污染程度堪比某度恒河水。
裴司越来以后，敏锐察觉若水已经隐隐蕴出浊气。再过些日子，恐怕孕育出邪祟来，这才紧急封锁。
蔚霜映听后十分不是滋味。
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和平都是最重要的，一旦发动战争，受苦的只会是贫苦老百姓。
“妖族一向自视甚高，这次终于愿意与人族和谈，一方面就是因为它们内耗太严重，怕人族趁机打进来。”
晏归生点明这次裴司越作为使者来到妖域，目的就是为签订合约，既不干预妖域内政，也不在外发动突袭。
也就是说妖域用几百年对人族的安分换取他们现在内讧的顺利。
“万一他们以后不讲信用怎么办？”
蔚霜映很担心，人性不可考验，妖性也不能。
晏归生解释：“无论哪个种族，签订合约都是要立下心魔大誓，一旦违背，天罚会代替出击。”
蔚霜映了然。
现代靠核武器，修真界靠滚滚天雷。
她隔着车帘子，看见萧条的妖域内城，明明作为首都，这里应该一片热闹繁华。蔚霜映默了默，情不自禁偷看林寂言。
她有些纠结，因为她知道，妖族失踪的少主在哪里。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要在剧情好后期，碰见那美貌妖鬼后林寂言才能解开这个秘密。
因为爱上同一个女人，林寂言爱而不得，与另外两个人分道扬镳，彻底黑化，重返妖域，以铁血手段整顿妖域不正之风，打得几方大妖俯首称臣。
蔚霜映纠结极了。
如果她现在就告诉林寂言真相，他提早肃清妖域，是不是能避免更多的妖怪流离失所。
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蔚霜映想，可她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他会不会怀疑自己的消息来源？
总不能告诉他这是一本小说世界我知道你的身世你快去继任王位拯救你的子民，那这样林寂言会崩溃的，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世界，竟然只是一个话本！？
搁谁不崩溃啊。
这方晏归生还在井井有条安排事宜：“内城过于混乱，不宜久留，为避免多生事端，我们连夜走，不消一天，就能达到外城，穿越外城也不过两三天。这条线路走完，我们节约了近三四个月的时间。到下一站，就该走海路，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好好补给休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