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六九咪
她还好意思提这个!
西西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柔媚怨毒,装不下去,几乎是下意识怒骂道:“谁看你了,你这个臭女人!”
没看!?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呢?
蔚霜映被她冷不伶仃的一嗓子喊得耳膜疼,很生气:“你就是看了,还有,我哪里臭了,你不要乱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没听说过吗?”
蔚霜映自带钝感力的回答把西西弄得不上不下。
他真的快被气死了。
和她吵架,自动被归为小学鸡互啄。
西西死死盯着蔚霜映的头顶,气焰在胸口灼烧,只是她圆圆的脑袋看着这样乖,他忽然低声细语说道:“好姐姐,我错了~”
蔚霜映当即想跑。
丸,又是神经病一个。
西西伸手按她肩膀,蔚霜映duang地一下被按下去。
蔚霜映当即道:“别冲动,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成皇后了,你现在搞我,林寂言不会放过你的。”
“你想嫁他么?”
西西提及林寂言其实并无多少的尊重,他是和林寂言一起打拼上来的,算是妖域的老臣,自然地位超然。
至于这个老臣为什么会选择来侍奉蔚霜映就很值得深思了。
蔚霜映这时候肯定不能有别的回答,脸不红心不跳说:“我想嫁,日思夜想,只恨时间不能走得更快一些。”
然而西西不如她想象得那么高兴。
他的表情阴暗,似乎更生气了,把梳子一甩,狠狠痛骂:“你果然是个臭女人!坏女人!”
骂人是不耽误的,心痒难耐得厉害也是不耽误的。
蔚霜映露出黑人问号脸:“你真的很过分……”
她话还没说完,西西扭头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蔚霜映莫名其妙得很,随即大宫女进来,这些日子蔚霜映和她关系处得也不错,她问:“西西她怎么了,是不是上次把她脑袋烧坏了?”
大宫女有一张很沉着冷静的脸,十分匹配高知女性。
她接替了西西梳发的工作,很镇静地回答:“西西大人一切安好,谢娘娘挂心。或许娘娘有所不知,西西大人是桂兔一族。”
蔚霜映这时候还没有那么惊讶。
“然后呢?”
大宫女姐姐看她一眼,显然这位新来的娘娘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只好给这位可怜的娘娘多提醒一点。
“听闻娘娘初进宫时撞上了西西大人的发情期?”
蔚霜映点了点头,以为这是一件惊险但稀松平常的事情。
大宫女姐姐手巧得很,三下五除二给她乌黑长发编成乖巧的小辫,及腰的单侧辫子发量惊人。
她说话的语调都不怎么变:“桂兔一族男女皆可受孕,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引诱其进入发情期的人是他们必要相守一生的人,若不能,他们便要为此人守一辈子活寡。”
蔚霜映终于惊得下巴都掉了。
“可我们都是女孩子呀!”
虽然她那时候她一撞进自己怀里就开始火热难耐,哼哼唧唧,但也不能说明......呃是她引诱的......对吧?
大宫女姐姐摸摸她头发,笑了一下,将她的小碎发都乖顺地理好,说:“娘娘,桂兔族一生有两次发情期,第一次是分化性别,无关任何人都能进入,第二次则是被引诱进入。”
蔚霜映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不妙的想法。
“引诱进入发情期后,可以二次分化,根据爱人选择新的性别。”
蔚霜映心里面咯噔一下,但还残存一丝希望和理智:“我看西西还是女孩子,说明她发情期和我无关对吧?”
大宫女姐姐有些惊诧地望她一眼。
蔚霜映问:“怎么了?”
大宫女姐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提醒傻乎乎的娘娘:“娘娘,不如您仔细回想一下,西西大人是不是高一些了,胸是不是平一些了,声音是不是粗一些了。”
一键三连。
蔚霜映仔细想想,西西好像的确高一些了,胸也从波涛汹涌变成一马平川了,声音更是从清纯软妹音变成清秀少年音了。
蔚霜映闭上眼,懂的人已经泪流满面。
幸好这只是秘境,这和噩梦有什么区别,她宁愿背后捅她的是刀子。
此事就此放下。
之后几天蔚霜映都没看见西西,可太爽了。
好不容易熬到封后大典这天,蔚霜映一早就被大宫女姐姐从被窝里捞出来收拾。
宫服是重到离谱的,大红色软缎上绣着并蒂莲纹,赤金累丝的牡丹簪嵌着数颗鸽血红宝石,簪头银蝶缀满碎钻,随着步伐簌簌闪烁。
“娘娘请抬手。”
蔚霜映晕晕乎乎抬起手,意识还在梦里面。
手腕上被层层叠叠套着六对绞丝纹鎏金镯,每只镯面都錾刻着栩栩如生的缠枝纹。脖子上挂整串估计能把人脖子坠弯的红珊瑚玛瑙朝珠,一看就贵得离谱。
这一套下来,这知道的是结婚,不知道以为女帝登基呢。
蔚霜映晕头转向,忙活了一大早上,然而她惊恐地发现,四人组始终没有联系她!
而一直等待的红日也没有出现。
蔚霜映慌了。
第160章 狸猫换太子
她不断尝试在心里面呼唤四人组,但都如石沉大海。
她不敢赌,今日过后,林寂言就不会再有所顾忌,更别说早就对她虎视眈眈已久的鹤望和晏归生,那她的节操怎么办!
蔚霜映满怀心事地被服侍坐上帝王冕车,七甲灵龟负责拉着往前。
虽然行驶缓慢但看起来十分高大上,雕梁画柱金碧辉煌耀得人睁不开眼。
她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安慰自己。她还有时间,冕车需绕着妖都转一圈,然后到达祭祀台,在那里举行封后大典。
红日红日你在哪儿!
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跪拜高呼,蔚霜映耳朵都快聋了。
今日是个很好的日子,万里无云。
长街红绸,飞檐巍峨,喧天的喜乐声炸开,整条街道都化作流动的红云,密密麻麻的观礼人群延绵不见尽头。
然而蔚霜映知道这些人全是NPC。
妖域已经够混乱了,平常人哪有心思看妖王大婚,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些都是林寂言给她安排的排面。
不过放眼望去,廊檐垂下的灯笼在人头上摇晃,画舫和垛口上都挤满了探出身子的看客,孩童们骑在大人肩头,兴奋地朝着迎亲队伍抛洒喜糖。
就这样看一看,真以为是格外喜庆的婚礼场景。
当然再一想想就变得诡异了。
“你在找什么?”
也许是蔚霜映的视线太明显,身旁忽然传出略显得青涩沙哑的少年声。
就像是处于变声期的那种。
蔚霜映被他吓一跳,扭头看见跟在送亲队伍里的少年,她愣了一瞬才意识到,脱口而出:“西西?”
这才几日不见,他身上原本的女气彻底褪去。
西西今日这一身很有异域风情,似蔚霜映以前看过的苗蛊少年,身形颀长而柔韧,肤色雪白细腻,雪白锦袍裹住腰肢,璎珞缠绕在腕间脚踝,透着兔族天生的矫健和灵动。
蔚霜映看向他时,他就转为一股不自然的不耐烦表情。
“是我。”
蔚霜映此时闲着也是闲着,就佯装不经意地问:“西西,你知道红日吗?”
西西面皮一僵,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抿了抿唇,说:“你再叫我一声。”
蔚霜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乖巧:“西西?西西?”
她心想他爱听,干脆多喊几声好了,也方便后面求人办事:“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
蔚霜映终于回归正题,问:“西西,你知道红日吗?”
西西不吭气了好半天,忽然一撑手坐到兽车上去。
西西被蔚霜映用甜软的声音叫着,浑身麻得厉害:“你问红日做什么?”
蔚霜映一听有戏,就胡扯说:“好奇,你就说说嘛。”
西西瞥了她一眼,说:“红日是一种特殊的天象,它出现时一般伴随时空裂缝,寻常人见到需得远离,否则可能被卷入到别的世界里去。”
蔚霜映又问:“它要怎么才能出现?”
西西表情忽地变得难看,不情不愿地回答:“比如今天,妖王大婚属于百年难遇的大日子,每逢大日出红日。但这向来被视为不祥之兆。”
蔚霜映若有所思。
看来红日还是有可能出现的,只是不知道四人组那边出现了什么岔子。
她低着脑袋想事情,一抬眼发现西西还在往死里盯她。
“……又怎么了?”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衣服可规矩地挂在身上,再摸摸脸蛋,脸上用来遮掩的面纱也没有东歪西扭。
西西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她露出一双潋滟明媚的眸子看他,丝毫不知她对他做了何等丧尽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