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从竹公子不是言筠的雅号吗?
白若松眯着眼睛仔细看,但距离太远,以她的眼力实在没有办法看清再多了。
大概是她这种探究的视线在一众欲/望中格外不相同,男人扫过一圈,居然停在了白若松的脸上。
他先是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随后笑了起来,对着白若松抛了个媚眼,握着玉管的手指微微翘起,做了一个勾的动作。
白若松感觉从后脑勺那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她哆嗦了一下,慌忙垂下头来,抬手摸了摸手臂外侧,突然发现周围那些被男人吸引的炙热视线,全部都朝着她转了过来,带着赤/裸/裸的妒忌。
这狗屎男人,怕不是就等着看她笑话!
白若松缩着脖子,在人群中寻到了小男孩渐远的身影,避开他人目光快步追着往前走,却发现他经过红楼大门口一段后,猛地一拐,从一扇小门直接钻进了红楼之中。
虽然白若松之前从别人的话中早有猜测,但是真的看见他钻进去,还是有些头疼。
她尝试着想跟去小门看看,却在经过大门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香风,被一条伸出的柔荑扯住了手臂。
男人面覆白粉,浓眉云鬓,额心贴花,两颊有大片红妆,唇上一点殷红的唇脂似蹁跹蝴蝶。
他一扯住白若松,整个人便如扶风弱柳一般贴了上来,浓烈的香粉味直冲白若松大脑。
“这位娘子。”男人掐细了嗓子,对着白若松抛了一个媚眼,“何必形色如此匆匆,进来玩呀。”
白若松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比刚刚更多了,她拼命想抽手,却发现自己居然挣扎不过男人,毛骨悚然地看着男人将脸蛋贴上她的肩膀。
她那因为升迁而刚刚花了三两银子买的,绣着竹纹的雪白色的新褙子的肩膀上,被蹭上了赤红色的胭脂。
她第一反应,完蛋,这玩意洗得掉吗?
第二反应,他爹的,鼻子好痒。
白若松被香粉呛得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男人立即松手,以袖掩鼻,躲出去老远,一脸嫌恶地看着白若松,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心想,不知哪来的没有轻重的愣头青,真招人烦。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悠着,视线放到白若松的脸上,又忍住了内心的不耐烦。
罢了,生得这么好看,愣一点就愣一点吧,总比那些肥头大耳的强。
便是楼里的花魁公子,也保不准有那么一两个下不去嘴的丑脸客人呢。
况且……
他的眼睛又往下,看向了白若松腰上的革带。
这是一条方面犀角銙蹀躞带。
一块块方形的犀角带銙被镂空雕刻了花纹,油润透亮,镶嵌在墨红的带鞓,自带一种低调的奢华之感。
这女人,戴着有价无市的蹀躞带,却穿得这般朴素,明显是扮猪吃老虎。
今天这块大肥肉,他一定要拿下,让那些瞧不起他的公子们难堪!
这么想着,男人重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又扭动着身子上前想拉扯白若松。
这次白若松早有准备,以一个夸张的大跳,直接蹦开三丈远,徒留男人以一个伸手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你!”男人眉心狂跳,咬牙切齿道,“你躲什么!”
白若松被他一吼,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可能会让他难堪,便解释道:“我,呃,我没有嫌弃公子,只是,只是脂粉蹭到我的衣……”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男人此时瞪着她的表情,已经看起来可以吃人了。
站在门口的其他男人见状,都以袖掩面,笑了起来。
“千秋,你失手了啊。”一个倚着门栅的公子讥讽道,“一钱银子,一会记得给。”
“闭上你的臭嘴!”千秋恼羞成怒,朝那公子吼了一句,又引起一阵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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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若松:超级无敌直女
第164章
千秋这辈子,不,是连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木头!
他愤怒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脂粉,“啪”一下,居然在白若松已经染了一点胭脂的肩膀那一侧,当场摁了个五指印。
白若松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都没来得及做出躲避的动作,就被他一个巴掌拍得后退一步,捂着肩膀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这男人装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实际上力气却这么大。
“哈!”千秋笑了一声,昂这下巴睨着白若松,“现在不用怕蹭到了,反正都脏了。”
少年浓妆遮盖下秀丽的脸少了矫揉造作,多了一丝生动,傲娇得有些像路途年。
白若松看着,一下就生不起气来了。
罢了,不过是个小少年,小小年纪在红楼揽客已经很可怜了,倒也不用这么计较。
“千秋又惹事了。”
“千秋又要被钟爹爹罚了。”
“千秋再降级便只能去下人房住了。”
“哦,我们可怜的小千秋~”
后头男人们围在一起假装窃窃私语,实则声音大到白若松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想故意惹怒千秋。
他们一个个浓妆艳抹,乍看极为成熟,可等白若松定睛细看,却发现都是一些刚及笄的小少年,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
千秋恼羞成怒,转头拔下头上的钗,朝着那些人扔了过去,嘴里道:“你们都去死啊!”
少年们呈鸟兽散,嘻嘻哈哈的声音引来了楼里的其他人。
有个年纪偏大,着一身低调绀青色短衫的男人横眉而出,训斥道:“客人跟前,嘻嘻哈哈像什么样子!”
少年们立刻像一只只鹌鹑一样,埋低着头不讲话了,只有千秋还气呼呼地喘粗气,不肯低头。
“千秋。”男人严厉道,“向客人道歉。”
千秋瞪着男人,不肯开口。
白若松感觉有些尴尬,忙道:“不必了,我……”
“千秋!”男人完全没管白若松,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威胁道,“难道要我去告诉钟爹爹吗!”
白若松站在千秋身后,很明显看到少年的脊背哆嗦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个一再被提起的,所谓的“钟爹爹”到底是谁,但是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惧怕着这个“钟爹爹”。
“你去告诉吧。”半晌,千秋才开口,声音居然带着一丝哭腔,“大不了就是裹了我的尸体,抬去乱葬岗!”
大约是在盛雪城的时候带惯了孩子,白若松一听见这少年犟嘴的话,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刚想开口解围,门内突然先她一步,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翁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那声音含娇细语,如娇莺初啭,嘤然有声,似一枚小钩子,紧紧勾住了每个听到的人的心。
除了白若松。
她的鸡皮疙瘩一下又起来了。
男人莲步轻移,施施然行至大门口,身子一歪,倚在了门框上,手中举着一柄玉管,朱红色的唇勾起柔媚的笑来。
“公子。”
“从竹公子。”
旁边的男人们纷纷向他施礼。
适才离得远,白若松看不清,如今这个距离,她惊讶地发现,这个“从竹公子”,居然真的在眉眼间有几分像言筠。
“阿翁心善,将千秋交与我吧。”从竹道。
被称作“阿翁”的男人面无表情道:“千秋顶撞客人,有损红楼声誉,是坏了规矩的。”
“阿翁便是惩罚了千秋,这声誉也已然坏了。”从竹眼波流转,撒娇道,“不如交与我,我会好好伺候客人,必然教客人流连忘返,忘记之前的不快。”
白若松听得头皮发麻。
她很想拒绝,但是既怕拒绝了害小少年千秋被罚,又实在在意那个入了红楼的小男孩。
无论如何,得先进去,至于进去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被称作阿翁的男人犹豫半晌,又扫了一眼白若松,最终还是松口道:“罢了,今日之事,就当我没看见。”
从竹歪着身子,懒洋洋福身:“多谢阿翁。”
阿翁瞥了他一眼,一转身,自行入了楼去。
等他的身影看不见之后,几位小公子才松了口气,再度活泼起来。
从竹掀起眼皮子看千秋,斥道:“瞧你,哭什么,脸都花了。”
千秋抹了一把脸,憋着不说话。
从竹直起身子,走上前去,先摸了摸千秋的头,说了句:“快回去吧。”
随后才转向白若松,盈盈一拜,道:“见过娘子。”
他看上去年纪比小少年们都大一些,一颦一笑都没有那种娇弱造作之感,仿佛媚骨天成,极具风情。
但凡换一个人,都抵不住他这一眼。
可惜如今站在这里的是白若松。
她本来就不是很受得了这样的男人,再加上从竹有三分与言筠的相似,整张脸一下就难受得皱了起来。
从竹一怔。
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那几个小公子那样失态,不过是收敛了一些姿态,柔声道:“娘子轻随我来吧。”
白若松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踏进了红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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