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易女官说:“娘娘,外头夏侯太太送了东西来,说是费氏夫人托她转交给您的……”
阮仁燧:“……”
圣上:“……”
德妃特别讶异:“是吗,有这事儿?!”
她站起?身来,走?过去,非常入戏地问:“送的是什么呀?我来看看吧。”
阮仁燧:“……”
圣上:“……”
易女官跟德妃默契地演了下去。
圣上靠近儿子一点,小声说:“你外祖母不是午后过来的吗,送的东西现在都没拆开?”
阮仁燧:“……”
那边德妃已经将?拆开过又包裹上的包裹重新拆开,特别惊讶,特别受宠若惊:“哎呀,真是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儿,她还记得呢!”
圣上没忍住,大笑出声。
阮仁燧:“……”
德妃被他笑得忘了词儿,还有点狐疑:“怎么啦?”
圣上很明白她的心意,马上就说:“岁岁真是很有勇气的小孩儿,不愧是要成为瓶花界开山鼻祖女人的儿子!”
德妃嘴角不受控制地在往上翘,脸上还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来:“什么呀,你真是说得太夸张了!”
……
清明节就此结束。
开学啦!
假期结束,母子俩的精神状态截然不同?。
阮仁燧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瞧着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德妃倒是跃跃欲试,精神蓬勃。
原因无他——她真的尝到?了读书的好处!
对于如今的德妃来说,富贵如探囊取物,轻轻巧巧就可以到?手,但是精神上的满足和同?等身份人物由衷地欣赏与推崇,却?是不易得的珍贵宝物。
现下宫宴都结束这么久了,再回味起?当时?韩王妃等人对她的褒赞和事后费氏夫人的勉励,她还是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德妃重新鼓起?了干劲儿,有感于当日韩王妃等人所言,甚至于还专门去跑了一趟凤仪宫,问朱皇后:“是否可以请弘文馆乃至于国子学的女学士们来宫内授课?我觉得自?己之前欠缺的东西有点多……”
朱皇后不无讶异地看着她,怔楞之后,莞尔一笑。
她想了想,说:“过几?天吧,我同?大尚宫她们拟个章程出来。”
德妃便谢过了朱皇后,脚步轻快地走?了。
大尚宫知道这事儿之后,也觉唏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她觉得这是件好事:“弘文馆和国子学里其实有不少女学士,才学也不逊色于那些男学士,只是同?等的条件之下,朝廷取士,多半都会选择男子,而将?女子弃置不用,生生耽误了她们。如今有个机会进入宫廷授课,未尝也不是个机会。”
朱皇后与大尚宫达成了共识,接下来的事情便推动得快了。
内庭从弘文馆、国子学和秘书省当中分?别拣选了五位——共计十?五位女学士,进宫来为后妃、女官乃至于宫人们授课,时?间倒是不长,姑且算是一个尝试。
朱皇后专程吩咐下去:“学士们是以老师的身份入宫授课的,内庭宫嫔不得骄矜作态,更不得仗势凌人,若是有动静传到?我耳朵里,绝不姑息!”
几?个位分?低微的宫嫔不露痕迹地瞥了德妃一眼。
贤妃眼观鼻、鼻观心。
德妃深以为然地附和一句,环视周遭,趾高气扬道:“没错儿,不止皇后娘娘,我也会盯着你们的!”
超绝钝感力。
朱皇后:“……”
其余人:“……”
第36章 皇后薨逝了,是吗?
才刚过完清明,韩王府就收到了德妃使人送来的帖子。
这还是圣上?的提议。
德妃起初还有点犹豫:“我毕竟是晚辈,先前同韩王妃又没什么私交,发帖请人,是不是不大合适?”
韩王妃是圣上?的叔母,尤其时下宗室凋零,除了年节之外,也只有太后娘娘和朱皇后才有那个身份请她进宫来说?说?话。
德妃倒也不是不能请,只是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旧例,第一次总是叫人忐忑。
她才刚通过清明宫宴跟韩王府和费氏夫人建立起一点精神伙伴的关系,有点担心这么做会伤害到那种纯粹的情谊。
圣上?就说?:“亲戚之间有来有往,都是走动得多了才亲近的,再则,又不是敲定了日子请叔母进宫,看她什么时候方便也就是了。”
他嘴上?这么说?,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了讲最后一句:“清明宫宴的时候,成安身体不适,也没过来,也请她一起来坐坐,到时候叫上?皇后和贤妃,一块说?说?话。”
德妃听他这么一忽悠,倒也觉得有理,当下点头应了,亲自提笔,很客气地写了一封请帖,使人送到韩王府去。
韩王妃收到之后不免要跟女儿说?:“德妃娘娘请你也过去呢,你想去吗?”
她很尊重女儿的意愿:“要是不想去的话,就继续报病,我去跟德妃娘娘解释。”
没成想成安县主答应了:“去。”
韩王妃不轻不重地吃了一惊。
女儿这两年渐渐地大了,已经到了不怎么爱去走亲戚的年纪,先前清明宫宴那回其实也是可去可不去的,她就没去。
要是去武安大长公主府上?的话,她倒是会答应——因?为跟小梁娘子玩得好嘛!
只是德妃宫里边也没个要好的小伙伴啊,她怎么也答应得这么麻利?
韩王妃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她又确定了一遍:“你真的要去?”
成安县主有气无力的,戚戚然道:“去。”
韩王妃就很纳闷儿。
为什么嘴上?说?要去,脸上?的表情又跟被?晒蔫了的茄子似的啊?
等韩王回来,她私底下跟丈夫说?:“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
又盘算着说?:“过几天再去吧,等她的风寒断断根儿,不然到时候进了宫,几个孩子聚在一起,要是有谁给染上?了,怕也不美。”
韩王也应了:“就这么办吧。”
……
这天阮仁燧下学回去,却不见他阿娘,问了易女官一声,才知道是上?课去了。
他提了一只小桶,打了水,去庭院里给自己?种植的那两棵樱花树浇水,挨着侍弄完了,才见德妃回来。
她穿一身青色女官妆扮,胸前还抱着几本书,发无珠饰,只扎了一条红丝带,耳畔一对珍珠耳环,清丽脱俗,分?外明媚。
阮仁燧跳到她面前去,大叫道:“阿娘,你这样打扮也好好看!”
德妃好像是一朵被?晒得蔫了的茉莉似的,恹恹的,倒是没什么心思跟儿子说?话了。
她想着自己?这两日的上?课经历。
昨天刚去的时候是很雀跃的,德妃自己?还想呢——要是让授课的学士知道我是谁,那她肯定战战兢兢,不敢说?我的疏漏和错处了!
是以德妃便乔装改扮成宫内女官的模样,寻了一位学士授课。
见了面之后,也恭恭敬敬地行礼了。
学士先问她:“从前念过书吗,可识字吗?”
德妃虽不是什么才女,但也正?经在国?子学读过书的,怀着一点沾沾自喜的心态,克制着说?了。
这位学士是秘书省出身,却也谙熟国?子学那边的教学进度,随意地点了几个课程内的问题出来,结果德妃当场就宕机了。
念过书≠念会了书。
学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怎么能如此懈怠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读书,却苦于?没有机会吗?”
拉着德妃,先给她细细讲述了那几个问题的答案,又给她列了书单:“女官们是有自己?居室的,以后你每晚抽半个时辰出来看书,明天见了,我要考的!”
德妃一听就慌了——因?为她还要看嘉贞娘子给她布置的一百页书和八百字的读书笔记!
她面露难色,小声跟学士商量:“能不能再少一点?晚上?只看两刻钟,好不好?”
学士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的道:“你是真心想要求知求教,还是觉得这是一种时髦的风尚,可以作为一件配饰来妆点你呢?”
德妃被问住了,刹那间脸色变幻,瞠目结舌。
学士说?:“求知就是要吃苦的,但是当你从书籍和知识里有所得、有所悟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苦。半个时辰,真的很长吗?”
“如果你不需要,亦或者做不到,就应该离开,而不是勉为其难地强迫自己?,同时也占据了有心向学之人的机会。”
德妃被?刺痛了。
她站起身来,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你,你不能这么说我——我是真心想学的!”
学士面沉如水,抬头看着她,喝道:“坐下!”
德妃气急:“你——”
学士很平静地看着她,徐徐道:“你应该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从这场自视甚高?的游戏里清醒过来,德妃娘娘。”
说?完,她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向德妃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德妃呆滞当场,良久之后,才摇摇晃晃地出去。
她问外边的侍从:“是你们告诉她我是谁的吗?”
侍从们听得怔住,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摇头。
德妃若有所思,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很久,等到授课时间结束,才稍显丧气地往回走。
结果才刚回去,圣上?那边又使人来传。
德妃饶是心里怏怏的,也不得不去,只是较之从前的欢快,心里边难受得像是要去上?坟,衣裳都没换,就那么去了。
上一篇:惊!她茶翻恋综,大佬们争当舔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