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糖橙冻
秦九做了个翻口袋的动作。
亚里斯德了然，旋即说出和他不合年纪的天真发言：“不会吧，外面会所居然还要收费吗？”
秦九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没办法用正常思维沟通。
聂欣轻轻弹了亚里斯德的脑门一下：“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哪有不用花钱的服务？”
亚里斯德指了指桌子：“这里。”
聂欣：“你不上班？”
亚里斯德：“费先生给出工资啊，又不需要我们额外付钱，这里可是员工食堂唉……”
秦九：“你管这叫……食堂？”
亚里斯德：“对啊，这里就是员工食堂啊……怎么了？”
秦九：没事，她很好。
菜品很快由机器人送达，秦九吃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很不错，原本没什么食欲的她也忍不住喝了大半碗。
亚里斯德：“嘿嘿，好吃吧！费先生对吃的很挑剔，之前的厨师做得不好吃，他全部辞了，请了一批新的回来。”
秦九闻言，突然放下勺子，问：“你们一直都在这里，不能出去吗？”
亚里斯德：“可以出去，我们行动自由。”
聂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你们联邦眼里的坏人，所以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
秦九没有回答，但很明显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聂欣：“我们可以随意进出，去哪里都没关系，只是这里什么都有，没必要出去我们就懒得出去。我们可是有联邦合法身份的人，甚至我们每个月的工资还要给联邦打税呢。”
秦九皱眉，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聂欣继续道：“我们这里是有合法经营权的研究基地，我们的职务是研究员。”
秦九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研究异形兽和人类基因混合这种反人伦的实验也可以申请经营权？”
聂欣噗嗤一笑：“不是，我们对外宣称的研究项目是清除异形兽病毒，军方偶尔也会送一些中毒的军人过来支持我们的研究呢。”
秦九：“你们这岂不是在联邦军的眼皮底下犯事？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亚里斯德吃着手里的大龙虾，说话都还不利索：“发现不了，唔，就算发现了，费先生也有办法解决。”
秦九越来越觉得白虎组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神秘，他们的手到底伸到哪里去了？
现在如果告诉秦九，某一天白虎组织可能取缔了联邦她也不惊讶了。
在她准备继续吃粥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尖叫，声音刺耳压过背景音乐。
“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香槟塔前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胸前挂着工作牌的男人突然向前扑倒在地上。
整座香槟塔随着他的动作向一旁倒下，玻璃杯打碎的刺耳声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皮而出，整个背部有无数凸起在涌动。
下一刻，在他的惨叫声中，后背涌出大量的鲜血，他的衣服也被撕裂，一双只属于怪物的翅膀从里破皮而出。
他的叫唤声也变得不像人类了，听着更像兽吼。
“哎呀，李教授挺不错的一人，真可惜了。”
秦九抬头看向已经收回视线低头专心吃饭的亚里斯德，她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聂欣：“基因优化失败，兽变了，没事，会有人来处理的。”
秦九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冷漠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是你们的同事吗？你们就不会感到难过？”
亚里斯德：“难过啊，所以说可惜了。”
聂欣：“嗯，是挺难过的，李教授都已经是第二期浓度测试中了。明明好好的，怎么又不行了。唉，这又少一个实验组数据了。”
秦九后背发凉，冷意直冲脑门。
“你们……就不怕以后变成他那样，被其他人除掉？”
亚里斯德：“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失败品，无用品就不应该留在世界上啊？”
第227章 你不认得我了吗？
秦九被亚里斯德的发言震惊：“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亚里斯德不以为然：“一会儿就不是了嘛。”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李教授被另一个男人一手抓住脖子提了起来。
其他人自觉离开纷争的中心，在一旁看戏。
而被抓住脖子的李教授双眼因为充血变得通红，两条血痕从他的眼角落下，他就像是流下了两行血泪。
他还保持着人类的脸庞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其他人只是冷漠地注视他的面容，没有一丝共情他的痛苦。
李教授被捏住命脉，呼吸不畅，他本能用已经长出长甲的爪子朝控制他的男人刺去。
被攻击的男人丝毫不慌，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动作。
而捏着他脖子的手用力一扭，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李教授的头颅下垂到一个正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他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
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男人的行为有问题，李教授的异变和死亡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一场一成不变生活里的调味剂，他们只是在下班休息时多看一场热闹罢了。
他们对于事态发展的麻木超出秦九的理解水平。
不过现在秦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件事上了，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在用手帕擦拭手上鲜血的男人。
周围的实验员对他竖起大拇指。
“15号你就是最棒的！手劲见长啊！”
“看来最近你的身体融合情况不错啊！”
“今天的实验结束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14号呢？”
“你忘了吗，14号今天身体不适，正在休养呢！”
“哦哦，对，忘了。”
被叫做15号的男人谦虚地向大家点头，他看着倒下的香槟塔似乎有些可惜。
前方吧台的调酒师见状，特意朝他招了招手，他立刻向吧台走去。
调酒师给他特调了一杯血腥玛丽，15号坐在吧台前和调酒师聊了起来。
亚里斯德见秦九一直看着15号，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说：“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认识15号吧！我看过那个综艺，叫……叫什么……算了我也忘记叫什么了！反正就是那个综艺！他在你们那里打工来着！”
秦九脸色阴沉，亚里斯德就像是没有看出她情绪不对，还主动问道：“你不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秦九放下勺子，径直向楼下走去。
亚里斯德和聂欣对视，他挠了挠头：“我说错话了吗？”
聂欣点头：“可能吧，她看起来不太高兴。”
亚里斯德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秦九不开心，他也不在意，低头继续吃他的夜宵。
秦九越过人群，走到吧台前。
大家对这个新加入的人好奇心爆棚，见她走向15号，大家都伸长脖子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15号明显也感受到秦九的靠近，他回头看了一眼秦九，有些好奇道：“你好？你是找我有事吗？”
秦九仔细观察他的外貌，她很确定他是萧清月。
秦九眉头紧锁：“你不认得我了吗？”
萧清月想了想，回道：“认得的，你是行走的一千亿星币，秦九是吧？”
秦九从他眼神中的疏离已经完全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现在他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因为那个高价悬赏才认识的秦九！
秦九正欲再和他说些什么，周围谈话的声音突然变小，秦九隐隐听见有人喊费先生。
费启夏从门外进来，暗影匍匐在地上行走，其他人自觉让开一条道。
对于暗影，他们大多数人是惧怕的。
暗影走到脖子已经扭断了李教授身边，对着他的尸体动了动鼻子，然后在秦九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将整具尸体咽了下去。
秦九胃部痉挛，她强忍着想呕吐的欲望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战兽……吃人！
这是多么颠覆认知的行为！
难怪，难怪秦九会下意识不喜欢暗影，难怪她总感觉暗影身上血腥气重。
原来是因为这样……
萧清月见她不适，叫酒保给她送来一杯白开水。
他把白开水推到秦九面前，关心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这里空气不好让你不舒服了？还是你闻到血腥味不习惯？没事的，很快就处理好了。”
秦九只觉这里的人都疯了，他们漠视生命，将同伴的死亡常规化看待，甚至可以面无表情的评价一个人的死亡。
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她迟早要疯掉。
费启夏此时也来到她的身边，身旁的萧清月叫了声：“费先生。”
秦九抬头看向费启夏，她因为反胃而导致泪水满溢眼眶，费启夏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笑了笑：“怎么了？有人敢在这里欺负你了？”
暗影吞完死去的李教授，也来到秦九的身边。
秦九不想搭理它，但它还是很坚持地蹭了蹭秦九的大腿。
周围一圈人本来看见暗影主动接近秦九时还以为秦九要遭殃了，暗影是看上新的食物了。
可下一刻，暗影的脑袋在秦九的身上亲昵地蹭着，表现得比对费启夏还要亲昵，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