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同学为何那样 第73章

作者:黑桥114 标签: 少年漫 甜文 咒回 轻松 BG同人

第72章

醒来的时候,体内的痛觉已经降低,长长的发丝被温柔地吹干,接着用一根柔软的头绳缠绕着,摆在她的肩膀侧面,身体也被充斥着香气的被子覆盖,像是躺进了棉花里。

御手洗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她从没有任何一天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舒适。

就像是——

饿了好久的人终于吃饱了一样。

身体里空空的痛处被抚平,接着氤氲着柔软的暖。关节虽然残留着酸痛,但也比之前的裂痛好上许多。

从全身泛起的困乏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又睁开。

啊,好像是从出生开始就很少感受到的——安全感。

不想动。

于是她翻身,将脸朝着门的方向,想要再阖上眼皮,休息一会。

却在房间里看到了不属于这间房间的男人。

他半闭着眼,身上还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只是外套随意脱下来放在了房间的一角的置衣架上。里面薄薄的内衬衬衫被他卷起袖管,露出一截结实而苍白的小臂。

衬衫材质很好,是看起来相当柔软的类型,但这类衬衫通常有个通病,就是会很薄且透着微微的肉色。

但眼前的男人显然很守男德,他不仅没有露出内里的肤色,并且能微微看到,他在衬衫里面还套了一件半袖样式的内搭,显得整个人更加挺立而古板。

恍惚间,御手洗好像想起了什么,似乎从前也有这么一个少年,在白色的校服里穿着黑色的半袖内搭,然后任务结束后小心翼翼地脱掉,露出的皮肤上是层层叠叠的伤疤。

他抿着嘴不好意思地说:“有些伤口是以前留下来的,反转术式已经修复不好了,所以只能穿内搭遮盖一下。”

似乎有些自卑。

但其实一点都不丑。

御手洗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坦然地超前伸。但由于他倚靠的墙角实在是太过窄小,只能委委屈屈地歪着头,靠在那条曲起的腿面上,皱着眉头睡着,很不安稳。

腰身细得过分,大腿被紧实的西装裤包裹着,虽然结实有力但也明显不是那种强壮的类型,咒术师奇怪而刻薄的任务让这个男人在走向成熟的路上经历了磨炼。

依稀能听到他浅浅的、几乎微不可查的呼吸声,一深一浅,是浅眠的特征。

他身边放着太刀的刀袋,似乎用了很长时间,刀袋底面已经磨损,甚至残留着深红色的污渍,看得出来是经常清洗的结果。

刀袋里面放着两把刀,一把刀的刀鞘是暗红色,看起来像是相当古朴的刀。而另一把则是崭新的,刀鞘是深蓝色的,被他随意地敞开刀口扔在刀袋里。

真是奇怪。

一把破旧的刀精心照顾,而崭新的刀却弃之如敝履。

乙骨先生是个奇怪的人。

她微微开口,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乙骨先生……”

乙骨从浅眠中醒来,眼神中没有半分迷蒙,像是随时就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然后紧接着去下一个任务地点一样,不像人……像个机器。

御手洗掖了掖被角,小声问:“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睡觉呢?”

她看到那双幽暗的深蓝色双眸晃了晃,震颤般看着她,接着恢复了神志,敛下眼皮道:“啊,稍微有点……担心你的身体……”

御手洗看着他皱起眉头,食指拇指并在一起,有些倦怠地捏着眉心,语气飘忽疲惫:“昨天晚上去了一趟京都,有个紧急任务,实际上我现在刚刚回来而已。”

男人起身,拿起旁边架子上的西装外套欲要离开,整个人显得狼狈又低迷,语气颓丧:“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成熟的语气,脸上却带着低柔的不安,紧窄的腰身站起来的时候,柔顺地弓着,像是个等候在家中的少夫一般,心爱的妻子归来却不愿与他温存,让他悄然心碎。

啊,是个……可怜巴巴的、没得到主人安抚的小狗。

御手洗看着他高大而瘦削的身影,抿抿嘴,突然开口:“休息一会吧,在这里。”

她看到男人的身影顿了顿,接着是低声的话语:“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御手洗审视自己。

她只是失去了曾经的身份,但并不代表着她对人际关系一窍不通。

或许是有些迟钝的。

但——

如果是乙骨先生的话,好像即便做些什么稍稍出格的事情,也可以接受。

御手洗眨了眨眼睛,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床面,把嘴巴埋进被子里,小声道:“感到不安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不会离开的。”

乙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着一只手先是将西装外套小心地叠起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慢悠悠地转脚,黑色的长袜裹着瘦骨脚踝,一步步慢吞吞地走到床前,单腿撑着地面半蹲下来,将自己的视线与躺在床上的御手洗平齐,接着稍稍埋着头,又扬起扁圆的瞳仁去看她,讨好般道:“我能去……换件衣服吗?”

他急忙解释,“出完任务没有洗澡,身上可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乙骨脸上有些微红的晕泽,“总之,不想失礼。”

“如果我去洗澡的话,还有机会待在房间里吗?”

御手洗心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男人是个非常懂得利用自己外貌的家伙,而且相当得寸进尺。

扁圆的瞳仁在他乌青色的眼圈中显得相当有攻击力。

但怎么说呢?

当他刻意埋着头,又扬起眼睑的时候,狠厉的脸上又突兀地带上一抹诱惑和示弱,像是扬起脖子把所有弱点都展示在人前的漂亮猛兽。

你明知道他是有害的,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洗了澡就可以睡觉了,明明可以回自己房间的,但他却还是开口问:“我还能留在这里吗?”

说到底,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吗?

御手洗能看透的。

她能看懂这个男人,也能看透他的想法,因为这种拙劣的诱惑实在是一种太过小儿科的手段。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男人仰起头来,眼圈微红、眼下润泽艳丽的样子,实在是很能迷惑人心。

以至于她只是愣了愣,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看着男人慢悠悠解开领带准备去洗澡的动作,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耳垂和脸颊都烫到了惊人的地步。

属于她的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一脑袋浆糊。

不,说是她的也不尽然。

毕竟房子的主人是乙骨先生,非要细究的话,就连她此刻躺着的床都是属于他的。

但是,为什么要在这间房间里的卫生间洗澡?

乙骨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想要留下来的神色也太过渴望,以至于她好像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好像也已经来不及了。

轻柔的薄荷香味传来,他似乎还专门又刷了一次牙,张嘴说话的时候,淡淡的烟味混合着牙膏的薄荷味道相当明显。

“我可以躺在这里吗?”乙骨这么问。

御手洗身子缩在脖子里,僵硬地看着他面色坦然地坐在床边,身上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还稍稍潮湿着,有几滴水珠顺着脖颈淌下来,幽蓝色的眼珠在尚未打开窗帘的房间里亮得惊人。

御手洗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接着视线移动到了已经变得微微濡湿的衣领上,关切道:“要不要,先把头发吹干呢?”

乙骨不甚在意地甩了甩头,手掌将自己的发丝揉乱,道:“很快就会干的。”

顺着他的动作,有几滴冰凉的水滴甩到了御手洗的脸上。

这家伙,难道洗的是冷水澡吗?

御手洗并没有注意到,她对乙骨的称呼从“乙骨先生”变成了更为亲密的“这家伙”。

她只是皱着眉,神情不怎么满意地抱怨:“湿着头发对身体不好,而且为什么你要洗冷水澡?”

乙骨微不可查地转脸,接着御手洗看到他耳垂下面一大片的红,线条流畅的下颌微微紧了紧,喉结滚动,是一声低低的吞咽声,然后他闷声道:“有点……热。”

他站起身来,灰色的轻薄居家服略微宽松,但并不是全然不贴肤,反而因为料子的原因,有些黏着在尚且潮湿的肌肤上,于是某些身体上的反应明显。

倒也不是非常明显的程度。

腰身紧窄,带着浅淡的欲色,依稀能看到结实的大腿上的肌肉线条,他转过身去想要遮掩,但身体上的冲动却骗不了人。

布料被微微撑起一个弧度,即便是从他背后的视角,御手洗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为男人的一部分缓慢觉醒,接着因为弹性的布料而被束缚在了一个仍然恐怖的范围里。

它方向朝下,被弹性布料固定着位置,但却由于过分宽阔的尺寸而在腿/根处彰显着存在感。

很恐怖……

御手洗脑袋空空。

倒不如说,在她过分匮乏的生理知识范畴里,她对这种独属于男性的反应感到措手不及。

该怎么办?

该说点什么吗?

她一概不知。

于是只能迟疑地小声问道:“乙骨……先生,需要我暂时走开一下吗?”

啊,这简直是最糟糕的场景。

还未想起属于他们过去的她,以及一个欲/望盈满的男人。

明明已经有意地在克制了,明明已经纾解过很多次了,但只要看到她,听到她遗忘一切的话语,似乎那些被丢掉的不甘和渴望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叫嚣着释放这股欲望。

乙骨近乎崩溃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眼神迷蒙,脖颈和脸颊是艳红色的一大片晕泽,接着又可耻又不甘道:“对不起,但我真的……”

他转身,像一只小狗一样,手脚并用爬上来,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颈窝,那双通红而濡湿的双眸看着她。

居高临下。

却带着被淋湿的破碎。

头发顺下来,瞳仁扁圆,结结巴巴地,却提出了过分的要求:“可以……就这样陪着我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提出了多么过分的要求呢?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