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昼夜明
等等……这样的话老板似乎也不需要伞?好特别的能力。
他走了——我感觉到了这一点。
韶年织在我把伞递出去后十分自然地不知道从哪撑开了一把红色的伞,在昏沉的环境里有些显眼。
“绕个路走走?”韶年织询问道,“我们一起慢慢走。”
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我和少年比肩而行,他拿的伞很稳,任凭风吹,他总能完美把雨挡住,我心想自己这一趟回家后顶多鞋面和裤脚湿了,这样想着看向身边的少年。
他长得有些遮眼的额发让少年看起来有些沉郁,但依旧的很好看,微微浮动的发丝、随着眨眼上下扑闪的睫羽都透着一种名为侘寂的美——一种日本美学里所指的朴素又安静的美。
我想起故宫褪色的红墙、爬上青苔与青藤的鸟居、将沉船被海水锈上的红,随岁月时光流逝,侵蚀而来的残缺之美。
雨声似乎隔绝了一切嘈杂,静得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锈红色头发的少年向我看来,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强装镇定地看向脚前的路,然后反应过来我们似乎走到了一处墓地的大门口。
雨中散步,然后散步到墓地的大概也就我们了吧?
韶年织的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轻快,“我们进去看看?”
“看墓地?”我困惑。
“为什么不行呢?”韶年织看着我,带着他一贯的认真,“可以顺便看看墓地,哥谭在墓地这方面的确做得不错——虽然这偏墓地定位偏高,价格也贵。”
我认真道:“我死后更想埋在故土。”
少年一口应下:“好,听您的。”
“火葬后洒向大海也不错。”
“嗯。”
“我听说好像有一种可以让尸体几天内变成肥料的土葬?”
“您喜欢的话,哪一种都可以。”
稀里糊涂地讨论起死后怎么安排后事,我们就这样走入了墓地,好像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没必要在意‘为什么而来’‘我需要来吗’这样的问题。
我听到一种沉闷而诡异的,以一种偏执感笃笃传来。
我想起一个都市传说,那便是人们误以为活着的人已经死去便将其下葬,等人醒来发现自己在狭窄黑暗的棺木里,只能绝望地敲打棺板,敲得双手血肉模糊,期望有人发现他还活着。
在这种大雨天阴森森的天气,还是晚上,我难免感觉到几分害怕,但是慌倒也没有,毕竟火力充足(亮梦比优斯护腕)。
似乎是感知到了我的情绪,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指,吓了我一跳,但对方的力度轻得我稍微晃晃手都能挣脱掉,我反应过来那是韶年织,便从挣脱改为了反抓。
我感觉到少年被我抓住的手动了动手指,十分顺从地收拢起手指和我的手相贴在一起,他的手似乎没有那么凉了,不过还是有些发颤,或许是大雨天温度低得缘故。
我思量着,手有握得紧了些,我体温比他高,我可以暖他。
在几秒的静默后,我听到少年微微低沉的声音:“声音的源头在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个墓碑,墓碑的主人叫做‘杰森·陶德’,身份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
我想起了自家的‘杰森·陶德’,那个性格张扬恣意的文艺青年,我从未想过他那样的人会被活埋在阴冷的土壤之中等待死亡。
“要挖开吗?”少年问道,他看着我,“您要帮助这个已亡人吗?”
“里面的人……活着?”我迟疑道,不确定那是否因为尸体腐烂产生的气体充胀棺材才发出的闷响。
“算活着。”韶年织回答道。
“活着被埋葬在土里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说,“会活活被绝望逼疯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看见了却又什么都没有做,一定会后悔的 。”
“我明白了。”韶年织将伞递过来,“我来挖吧。”
“我来挖吧。”我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梦比优斯护腕,“我有工具。”
使用梦比优斯勋章的时候,作为勋章力量来源的‘梦比优斯’便回到了勋章里,不过那并不妨碍他和我进行心灵感应,我知道除了奥特勋章会的自带一个技能,梦比优斯护腕本身就有个一个固有技能——
[Mebium Blade(梦比姆光剑)]
随着梦比优斯AI音的报幕,光辉构成的剑刃随着手臂的动作从手镯之中显露而出,我把它当成铁锹的代替品,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被雨水湿润的土地挖开,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伤到了下面的未亡人。
当我打开棺木,看见了棺木里精神恍惚的人,看见他因为求生欲用力捶打扣挠棺木而血肉模糊指甲翻翘的双手,看见雨水冲刷着他憔悴苍白的面容,我便确定他是个未亡人。
我庆幸自己的决定。
我脱下风衣给他裹上,将他抱起来,他的体温那样彻骨的冰冷,就仿佛还徘徊在生死之间,踩在摇摇欲坠的钢丝之上,我拥抱他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Are you ok?”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很希望他回一句‘I'm fine,thank you’,“好吧,别怕,欢迎回到人间。”
黑发少年脸埋在我的肩颈间,一声不吭,满是血污的手沉默地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我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打湿了,被更为温暖的事物而非冰冷的雨水。
我揉了揉少年的后脑勺后用手掌将之托住,为他沉默。
第11章
我从土坑里跃出后,韶年织说,“他还没有完全的活过来。”
我不由得一愣,“那该怎么办?”
“我有办法,您想要拯救的亦会是我所想拯救的。”韶年织点点头,“我们先带他回家吧,您这样在外面待久了,会着凉的。”
“不首先联系韦恩先生吗?”我看向墓碑上的‘韦恩养子’的字样。
“让他自己做决定吧。”韶年织目光落在靠在我肩上安然睡着的黑发少年身上,“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他自己的命运该由他自己决定接下来该怎么走,走向哪一方。”
“既然是你的建议,那么我听你的。”我抱稳了这个有些瘦弱但骨架不小的少年,把他身上的风衣谨慎地拢得更严实了些,“毕竟我并不了解他的命运。”
“一场玩笑罢了。”死于DC编辑发起的一场投票,死于小丑和蝙蝠侠的一场博弈。韶年织淡淡地说着,将手里的伞向我倾斜,“走吧。”
“你是特意带我来的吗?”我突然道。
“是的。”韶年织诚实地回答了我,“我想似乎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了。”
“我不太懂,但就这样吧。”我没有再问,觉得自己问了也是一头雾水,毕竟我没有看过DC漫画,只是因为社员们的缘故对角色设定和关系有所了解,更加细节的故事线就一问三不知了。
我和韶年织都是直觉派,基本都是‘琢磨行’‘感觉可’‘差不多’就行的人。
“这墓怎么办?”我看着被我挖的一片狼藉的墓。
“我会收拾好一切。”韶年织说,“不会有人能看出任何问题——除非他们也把墓挖开。”
我不知道韶年织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歘”的一下墓就恢复到了原样。
我们一起回了家,带着一个新鲜挖出的新成员。
打开屋里的灯,韶年织收起的伞眨眼间就不见了,“我带这孩子去洗洗。”
我是女性,很多事并没有韶年织那么方便,便将怀里的少年调整了一下动作,从抱孩子的动作变成了横抱。
我浅蓝色的衬衫上被这孩子抓住的地方沾满了鲜血,即便睡着了,他的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样子,但当我要将他递出去的时候,他也只是蜷缩了一下,然后安静地松开了。
我穿上围裙,思考今晚上吃什么,或许炖一锅暖身的汤会比较合适,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应该会比较好消化,现在炖鸡肉肯定是没办法炖得烂熟,那就炖其他的药膳汤。
我和韶年织就吃些简便些的,番茄肉酱意面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我端出意面,韶年织便带着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新衣服的杰森出来了。
“你先吃。”我拿出医药箱并对韶年织示意道。
“我帮您一起。”韶年织说,“他身上有不少伤需要处理,虽然我给他注入了属于我的遗传因子,增强了他的身躯强度和灵肉的粘合度,但他要完全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等他恢复后我会把遗传因子收回。”
“你的遗传因子?”我愣住。
“我没说吗?我的种族是Blood族,《假面骑士Build》里最终BOSS——Evolto一样的那个Blood族。”韶年织看着我 。
我从和韶年织见面起一直回想到现在,认真确定了一遍后表示:“没说。”
“抱歉。”韶年织了然并道歉。
“也没什么可道歉的。”反正也不重要。我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和绷带。
韶年织十分自然地找出剪刀帮我将绷带裁开。
我一只手托着杰森的手给他上药,“不过为什么你会是Blood族呢?”
韶年织拿着镊子将杰森翻翘的指甲一个用力直接整片夹走,他动作快准狠,没让对方因此多疼一秒,“命运吧,反正不是地球人的命运。”但可以是地球籍。
意识还未完全恢复的杰森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时不时疼得一颤,却又安静乖巧地不挣扎,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动作。
最后手部处理好的杰森看着自己缠满了绷带变成木乃伊的双手,有些不自在地歪了歪头,对此感到了迷茫和无措。
我站起身后揉了揉他的头,“做得很好。”
杰森困惑得抬头看来,仿佛是在问‘我做了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吗?’
“有好好的忍耐疼痛呢,值得表扬。”我直起身,“我们先去吃饭,你再等一会儿,要看电视吗?”
我等了一会儿,才看见杰森迟钝地点了点头,给他调好了电视节目,我和韶年织才开始吃饭,意面有些冷了,不过也没冷太多。
吃完意面后韶年织开始洗餐具,我看着汤的火候,尝了一口觉得差不多了便盛了出来稍微凉了凉就端着去喂家里的新成员了。
小小尝了一口后,被滋养美味的药膳汤激发了味觉的少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喂一勺他喝一口,很快一碗药膳汤就喝得干干净净。
为了防止刚复活的新成员消化不良,第一次进食吃这么多流食也足够了。
或许是因为睡了太久,醒来后的杰森便完全没有困意,韶年织便随便挑了一本诗集给他念,看样子是打算当个好长辈照顾新后辈了,他们一个念得认真一个听得开心,似乎是爱好正正好对上了。
我有哄弟弟的经验,但没想到韶年织也这么能哄孩子。
“Evolto被Killbus揍哭的时候都是我哄。”韶年织说着槽点满满的话,“不过我直接去揍Killbus一顿会让他开心得更快,然后Killbus就揍他揍得更勤快了,我不太懂他们,因为我不是个传统的Blood族,不过我觉得自己挺擅长带孩子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是我不太了解的设定。”
杰森听不懂,杰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觉得他似乎该说些什么,但是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大脑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只能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二人说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我洗漱完收到了钱转入银行账号的消息,足足100w,我被来自老板金钱的力量冲击了精神,瞪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睡着,第二天照常去Holiday time上班,接近中午时间看见前来用餐的布鲁斯·韦恩,真是难得。
他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我,但只要我转过身看过去,布鲁斯就会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我不知道自己的感官为什么变得这么敏锐,敏锐到可以分清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情绪。
我可以肯定,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儿子归我了。
擦着手里对我而言越发易碎的杯子,将这一次也完好无损的它放在陈列柜里,我收拾好了吧台,拿着记单的本子上前,“欢迎光临。”
“我听蝙蝠侠说,你和[Mebius]混在一起了?”布鲁斯露出几分担忧的愁容,“这可真让人担心,**火拼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啊阵小姐。”
“我不是玩,是去当保镖。”我纠正道。
“如果是为了挣钱,我可以为阵小姐提供环境更安全待遇更优渥的工作啊。”布鲁西宝贝痛心疾首,“我以为我们之间关系已经有所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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