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咸柠
“当然，如你所愿。”
厄里斯长老走后，西娅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她终于搞清楚了库洛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以及旅团的众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地收割别人的性命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
厄里斯长老的话也体现了他对于外界的态度——以暴力报复入侵流星街的人。
旅团诞生于流星街，听命于长老会，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思想受长老们的影响。
在经历了萨拉萨那种事之后，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想到这里，西娅的眼眶有些湿润，胸口有些难受。
她的库洛洛，小时候聪慧懂事的库洛洛，被他自己彻底埋葬了。
不仅如此，西娅还发现了一件事。
厄里斯长老说念能力和一个人的欲望有关，但如果细究下去的话，念能力实际上是最能体现一个人自我的东西。
她做事喜欢讲究全面但又喜欢冒点险，所以她会选择让自己的能力多方面发展。
控制、命令、交易，都是她自我中的一部分。
但是库洛洛的能力呢？
又体现了什么？
一个空洞的自我。
库洛洛至今为止展示给她的都是别人的能力，使用的也都是别人的能力，他的“盗贼的极意”本身是空的。
十一岁，本来应该是建立健全自我的阶段。
如果没有发生萨拉萨的事情，库洛洛绝对会成为流星街全新的领导者，虽然也会受到长老们思想的影响，但不会像现在执念这么深。
萨拉萨的死亡，对当年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有些影响，只是对责任心强的库洛洛的影响格外大。
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让人担心。
亚路嘉也是，库洛洛也是。
重新深吸了几口气，西娅缓和好了自己的心情后就离开了。
库洛洛还在外面等她。
顺着来时的路走出教堂后，阳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西娅 感受到了暖意。
往下望去，库洛洛正侧对着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阶梯最下面。
黑色的大衣披散着穿在身上，黑发被风吹起，露出了额头的倒十字纹身，眼神一直盯着远处散场的孩子们，似是有些失神。
感受到西娅的到来，他立刻转过身，抬头望向她，看到她身上的气后眼神瑟缩了一下。
“结束了？”
她点点头，往库洛洛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一半，库洛洛就很自然地向她伸出了右手，“厄里斯长老怎么说？”
西娅愣了一下，但还是握了上去，他的手心有些烫，在她反射性想要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紧紧地攥住了。
西娅借着库洛洛的力，走了下来，“尝试着和厄里斯长老做了一个交易，很成功。”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库洛洛轻嗯了声，“事情办完了就回去吧。”
“好啊。”
库洛洛一边牵着他往外走去，一边问道：“为什么气消失了这么多？”
气消耗的有些多了，西娅的精神有些不振，“交易的结果，帮厄里斯长老续了点生命，他看起来很满意。”
库洛洛将西娅往他身边又拉近了一些，“看来你从厄里斯长老那里要的东西很重要，才会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念。”
她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揽上了库洛洛的胳膊，“当然了，不然我也舍不得我辛辛苦苦获得的念，又得从头修炼了。”
其实在库洛洛看来，他更想直接把剩下那几个人抓过来交由西娅处置，这样她的气增长得也快，耗费的时间也短。
但是不行，他不能剥夺西娅成长的机会，在西娅没有向他求助的情况下，他最多只能在外围提供支持。
从这方面来看，西娅的性格中多少也有点任性啊。
库洛洛思考了一下西娅最近的进度，说道：“体术修炼得差不多的话，该用你的本体出流星街走走了，实战也很重要，光和旅团中的人打，还是太少了。”
西娅也同意库洛洛的说法，便答应了下来，“可以啊。”
“呐，库洛洛。”
“什么？”
“盗贼的极意好用吗？”
西娅问出了一个库洛洛没有想到的问题，表情很认真。
虽然觉得奇怪，但库洛洛还是仔细地回答了西娅的问题。
“盗贼的极意可以囊括很多不同的念能力，在旅团的各种活动中，我总能选择合适的念能力来进行战斗。”
“不过使用时必须右手拿书，所以我只能用单手使用的念能力。”
“虽然这个限制有点麻烦，但我的体术可以弥补这一点。”
“总的来说，我很喜欢我的能力。”
西娅又问：“不同的能力体现了不同人的性格和自我，你是如何做到每一个能力都熟练使用的？”
库洛洛看向西娅，眼中闪过惊诧，“西娅居然已经发现了啊，念能力的本质。”
“猜到了。”
库洛洛语气中夹杂了些许愉悦，“我很喜欢在获得念能力之后默默感受能力者内心黑暗的意识，在将能力为我所用之后，这种黑暗的意识会随我的想法发生改变。”
“这就是在盗取能力时的趣味所在啊。”
“西娅也可以使用我书中的能力，在使用这些能力时，使用方法肯定也会随着西娅你的想法发生变化。”
“对此，我很期待。”
西娅一时间失了神，在库洛洛变回来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遇到喜欢的事物真正愉悦的样子。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但居然是为这样的事情感觉到愉悦......
西娅突然提议道：“那你要不要取走我的能力感受一下我的内心？”
“为什么？”
西娅有些愣住，“什么？”
“我不需要偷走西娅的能力就可以感受了，你能力的成长我都知道，不是吗？”
说的也是。
从长老那里出来后，库洛洛发现西娅的每个问题都很奇怪，“西娅是发现了吗？”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发现了什么？”
“我无法掌握自我。”
居然......
库洛洛自己居然是知道的？
“为什么你自己可以发现？”
“在研究的能力多了，自然而然就发现了，”库洛洛表情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西娅可能不太理解吧，毕竟你才接触念没多久。”
“不过，西娅那么聪明，或许你有什么让我可以掌握自我的建议吗？”
西娅有些愣住了，她摇了摇头。
但库洛洛并没有任何的遗憾或者可惜，他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用没有牵着西娅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西娅真的很棒，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她直视库洛洛的眼睛，刺眼的阳光照得她有一种想要流眼泪的冲动。
或许，正是因为缺少自我，库洛洛才可以如此强大，才能够做幻影旅团的团长。
但是，为什么呢？
突然好想把他拥入怀里抱一下。
“啊！西娅！！！”
身后传来艾莉娜的喊叫声，她抬头望去，小姑娘蹦蹦跳跳着扑到了她怀里。
“果然走晚一点就是有惊喜！”
长时间不见，艾丽娅长高了许多。
被打断的库洛洛有些不悦，似乎可以考虑一下提前把西娅带走呢。
第66章
西娅松开了握着库洛洛的手,摸了摸艾莉娜的头，“定期集会结束了？”
“嗯嗯。”艾莉娜紧紧抱住西娅，脸都埋进她怀里了, “西娅,我好想你啊,跟我们一起住的那个西娅都不怎么会说话的。”
她失笑，“怎么走这么晚？”
都这个时候了，后面已经没有什么小孩子了。
艾莉娜解释道：“我被安排了打扫卫生的工作，所以走得晚了些。”
西娅问道：“要回村子吗？”
艾莉娜点点头。
她推开了艾莉娜，牵起了她的小手, “走吧, 我送你回去。”
艾莉娜兴奋地点头，“一会儿塞莉亚见到你一定很开心的。”
而一旁边完全被忘记了的库洛洛在心底叹了口气,出声提醒了一下西娅, “西娅，你今天不舒服，该回去休息了。”